“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聚光灯独将他一人照亮,毕千念甚至能看清宁展眉那两道狭长而锋利的眼皮,四周阒静,他好像被那束光拔起立在舞台上,也将毕千念残酷地钉在原地。
啪,舞台上重新大片地亮了起来,一班众人显示在视野,他们齐声——
“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并不吵闹,而是整齐划一后的壮阔,袭平场馆人声杂乱喧嚣的庄严。
一时间场馆内针落可闻,只剩如潮汐般涌来又退去的朗诵声。
到了诗句末尾,一班众人马上收了音,又成为宁展眉从话筒里传来的字正腔圆。
“俱往矣。”
他似是叹,又抬眼向前,似有若无地勾起笑,“数风流人物——”
震天响的,一班全体连同台下情不自禁的观众,
“还看今朝!”
掌声雷动。
毕千念竟是被激红了眼眶,光顾着看了,一张照片都没拍,他赶紧趁着落幕鞠躬的间隙给宁展眉拍了好几张特写,说不出心里什么感受。
周围人叹着,问着,说这是第一次看诗歌朗诵被打动,一班到底是一班啊,刚刚那个领读的男生是谁啊?
是我的啊,毕千念在心里答道,原来那是一种难以抑制的骄傲,是我的。
他没能等到宁展眉下台,被姚洌拽到后台换衣服去了,童稚也刚进来,他喊住了毕千念,本意调笑他,在他耳旁说,“你对象真帅啊。”
毕千念笑开了,竟然没有脸红,他回童稚,“是啊,太帅了。”
童稚翻了个白眼,又笑着说,“以后得看紧点儿喽。”就往自己班级去了。
毕千念一路亮着眼睛,还沉浸在宁展眉光下的身影里,进了试衣间又马上颓了下来。
“这什么表情?”姚洌骂他,“快换快换,等会儿还要化个妆,还得戴假发。”
毕千念事先已经知道自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叹了口气进去换繁琐的礼裙,折腾了快二十分钟才系好最后一根腰间的蝴蝶结。
店里没有毕千念这个尺码的类似白雪公主传统形象的裙子,只好挑了这件稍显花哨的白色与浅金交印的礼裙。本来都不看好,老板坚持让毕千念上身,出来后姚洌和王思瑞不假思索拍了板,就这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