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艰难,沈言比任何人都清楚那是种什么样的困境。
尽管从诸多细节来看,顾鸣都还需要时间来真正摆脱影响,但相比先前守在医院时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已有很大好转。他好像天生就有比寻常人强烈的、追逐快乐的本能,或说是一种绝不让自己沉溺在昏黑阴影中的英勇。
沈言忽然在想,他对顾鸣到底是不是一见钟情?
他尽力去会议那个遥远的、气温仍还高得令人烦躁的夏天,高中入学的第一天上午。
他习惯性坐在后排角落的位置,气势冷峻的打消了所有想来靠近的新奇念头。班主任讲完开场、点名点到一半的时候,虚掩的教室后门被轻轻推开。沈言立刻察觉到声响转头,看见慢悠悠站进门来的高个男生,他注意到他的观望,投来一个张扬又嚣张的笑容,再懒洋洋举起手、回应讲台上班主任的怒喝。
“顾鸣!”
“到!”
沈言有些昏了,不知是该先惊讶、自己居然能如此清晰的记得当时情景,还是该先为记忆里、明快鲜艳的少年所悸动。是一见钟情吗?不是一见钟情吗?
不知道。也不重要。因为情不知所起,实在难以分辨,也无需去作分辨。
万事圆满。
只有一件和去年相同的遗憾。
顾鸣把藏了好久的腕表拿出来给沈言戴上,不甘心的讲,“怎么想给你过个生日就这么难?”他又错过了沈言的生日,先前舍不得面对他满手淤青,就到今天才把一早备好的礼物拿出来。
沈言看了眼表盘上离周年日近在迟尺的时间,“你很在意给我过生日这件事吗?”
顾鸣丢去一个看傻子的眼神,“那当然!”
沈言想了想张开手臂示意要抱,顾鸣从善如流轻轻搂上他后背。
沈言的伤没好全,顾鸣不敢抱得用力。
“通常来讲,一个人的名字是假的,其他身份信息也大都不是真的。”沈言贴在顾鸣耳边轻声絮语,“还记不记得前年6月,我是哪天帮你提前过的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