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鸣愣了愣,恍然体会到沈言的善意风度,不由心头一软,扯开话题问,“你餐厅弄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业?”
沈言不想被无关事浪费时间,只说,“要年后了,你有空来吗?”
“这空必须有,‘冰山’端盘子的奇观我哪舍得错过?”
沈言笑起来,也不知被戳到哪条神经,无可自抑的对着电话笑了好一会儿。
顾鸣近乎是被这意义不明的轻笑声震得耳朵都酥了,翻了个白眼却没开口骂人。
沈言收住情绪、把话拉回正题,“还是先说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吃饭吧,不然这电话白打了。”
顾鸣夸张的拖长音调掩饰心虚,“基本上......春节几天都空。你要不嫌麻烦,就到时再给我打个电话?”
沈言恍然想起顾鸣似乎跟家里感情不好,高中三年甚至都没见过他爸妈来学校。他没有多问,只道,“好,那等我回来打给你。”
顾鸣没有发表异议,沈言目的达到准备SayBye挂电话。
却听顾鸣长叹了口气,“沈言,我是真没想过......原来你是这样的人。”
沈言略停顿几秒后问,“什么样?”
顾鸣稍作思考,笑言,“不怎么样。”
沈言其实也在笑,语调却冷淡严肃,“这叫初恋幻灭?”
顾鸣愈是嬉笑发话,“我小时候不懂事,你听过就算,别老揪着不放。”
“我小时候不懂事”是同学会那天自己说过的话,沈言微挑了挑眉毛,“顾鸣同学,你很记仇啊。”
顾鸣悠哉坦白,“沈言同学,我是好心提醒你做好被打击报复的准备。”
言下之意是要为年少时的相思之苦“讨回公道”,沈言暗暗在心里叹气:又不是你一个人憋屈暗恋。可话不能讲明,只得云淡风轻、更大方得体的应下,“也行。”
顾鸣闻言嘁声。
沈言苦笑摇头,“我登机了,先挂。”
“也、行。”
“......挂了。”
“挂吧。”
.
这通电话让沈言有种微妙的错觉,好似八年时光并未给顾鸣带来多大改变。他恍惚还是那个印象里幼稚、莽撞的少年,完全不像已步入社会、且还在高压复杂的娱乐圈混迹六年的成 人。如不是过于高明,那就是真傻。沈言知道不能靠直觉臆测,却打心底里希望是后者。他历来都习惯去当一个保护者,从不需身边的人有多强大,他把这种充满动物天性的“需索关系”当成生存法则,亦是他用来谋取利益和占据主动的资本。相比起一个高明的演员,沈言当然更愿意去和一个“傻子”交往。因为没有哪个猎人会喜欢聪明的猎物,尤其像他这样贪图安逸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