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下了秋雨,雨下的不大不小,风却凛冽如刺刀。把雨点儿削成一颗颗锈了的铁钉,扎在人脸上生疼。
李迟彬收拾了书包,忘了要跟李津止一块儿回见这码事儿了,拿着校卡去图书馆拿了几本闲书准备出校门。
李迟彬生的白,由于正餐不好好吃只爱吃零食,身材偏瘦,好在乐于锻炼让他看上去没那么孱弱,脾气对大多数人都挺好,平常开玩笑底线也低,也总是叫人认为他好欺负。
李迟彬从书包里都出来一把伞,挺正的红色,看起来也简约,外形挺好。过年的时候奶奶送给他的,他还没用过。
李迟彬一撑开伞,发现伞的内衬上印了一个大大的镏金边的“囍”。
李迟彬: 突然就不想回家了。
李迟彬一路上撑着伞鬼鬼祟祟,专挑人少的地方走。
学校旁边有一片儿工地,由于施工期间资金链断裂还是出了人命什么的,具体传言也不清楚,反正就是搁置了,只剩下零星几栋水泥房,平常也没什么人来,不过这边比大路稍微近一点儿,从这儿穿过去直接到地铁站。
李迟彬抬脚小心避开工地上被水淹了的沙土,还是没有完全避免鞋被泥吮吸的命运。到最后鞋已经脏了,索性就不顾那么多,直接踩着过去了。
雨声中合着另一个人的喘息,隐隐约约,似有似无,如同一头断了线的风筝,引着李迟彬进了其中一栋空楼。
“李津止?你怎么在这儿!”李迟彬扔了他的大红伞,直接奔向李津止,却见李津止弯着腰抵着墙,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墙,满身是雨水和泥土的混合物,垂下去的小半张脸只露出一截明朗的下巴,神色掩在湿透了的刘海后面,闪烁不清。
看见李迟彬过来了,李津止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李迟彬去把他扶住了,完全不提自己把跟李津止回家这事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