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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一直到了年末,安陆也没给安思远打过一个电话。

就在他十八岁的这一年,安陆离婚了。

这场政治婚姻的寿命出人意料的短暂,但又好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交易,就连落幕都很恰当。

两个孩子的归属权交给了安家,女方的弟弟从国税局的副处升上了处长,正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安思远生日的前夕,安陆回国了。

他做人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滴水不漏,万万没想到这回竟然栽在了自己的亲侄子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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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思远,那我走了啊!”王子豪在玄关处低头穿鞋,安思远抱着臂在一旁看着他。

“真别说!你这party办的可真够带劲!比隔壁那刘什么什么傻/逼搞的,强太多了!”王子豪是最后一个走的同学,他刚才和另外几个人吹瓶,一张脸上红扑扑的,说话还打着酒嗝。

“啧,你就快点走吧。一会儿你爸又得打电话到我家了。”安思远皱了皱眉,替他开了门。

一片枯叶被风卷着滚过了门口,路灯冷冷地照着地面,惨白的光落在树丛中,像凝了一层晚春的霜,料峭而生寒。

“咦?这是谁的鞋来着?”王子豪用手扒拉脚后跟,眼睛四处乱瞟,只见玄关处齐整地摆了双黑棕色的皮鞋,不像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会穿的东西。

“是我叔叔的鞋。”灯下的安思远嘴角勾了勾,现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呃,可是刚才我们好像都没见到他……”

“或许是他累了,先回房间休息了。”安思远挑了挑眉,毫不留情地将王子豪推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