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正要点头,却忽然惊觉好像哪里不对,睡眼惺忪地爬起身,揉了揉酸胀的眼皮:“还是我做吧。”
应旸也不制止,只默默坐在一旁,看他从被子里迈出两条光溜溜的腿,被空调吹得打了个激灵,又倏地缩了回去。
“我……”程默丧气耷拉地想了一阵,回头质问,“我的裤子呢?!”
“篓子里。”应旸答得毫不亏心,“昨晚弄脏了。”
脑海中随之闪过的片段告诉他确有其事,程默看了看身上的被子,试图裹着它到衣柜前找条干净的裤子换上。看出他的打算,应旸当即掀开被子下床,贴心地帮他拿了两条裤子回来。
程默看着那条粉色内裤,暗自猜想应旸一定是故意的。
……
挤在洗手池前互相往对方脸上糊满牙膏沫,洗漱完出来的时候程默只觉脸上凉飕飕的,全是薄荷因子在造次。
在厨房开火的时候感受也是极为矛盾。
应旸果真把鸡蛋和牛奶拿了出来,至于香肠冰箱里倒是没有,用了火腿片替代。在他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程默不得已变着法子烤了两份黄油土司,牛奶里也加上同事送的槐花蜜,尽量保证早餐的正直纯洁。
解决完早间的温饱问题,程默撸了会儿蛋蛋就被应旸拉出门看车。
经过一番挑选,他们最后买了辆奔驰C300顶配,钙石蓝,远看乌黑锃亮,只有在阳光下走近了才能窥见低调沉静的墨蓝。
所有手续办下来接近六十万,款项一次性结清,签合同的时候程默死活不肯提供他的个人资料,于是应旸只得臭着脸登记自己的名字,哪怕后来店员承诺他会在车头盖上镀个兔头,他也依然没少给程默脸色看。
由于应旸加了钱要给新车整容,还凶神恶煞地威胁人家,让人现在就加紧去弄,他好当天把车提走,因此他们不过出去吃了顿午饭,再在附近的商场里逛了一圈,下午回来时车子已经在4S店门口光鲜亮丽地等着他们了。
内饰选了黑色,在午后阳光的烘烤下散发着新鲜皮质的气味,程默依依不舍地看着被遗弃在车场里的小白,忽然有种跳车把它开回家的冲动。
新欢永远比不上旧爱,目前他最惦念的还是他的糟糠之妻。
眼见程默一直盯着后视镜瞧,瞧不见了又拧过身去巴巴望着,应旸闹不懂他:“哎,换了新车你怎么一点也不兴奋呢。”
过了一会儿,直到小钙无声地驶上高架,他才闷闷不乐地扭回来坐好:“我就喜欢旧的。”
“这么专一?”应旸笑着打趣了一句,然而发觉程默并没有和他拌嘴的心思,只得话锋一转,保证道,“放心,我让人给你开回去。”
“可车钥匙还在我这儿。”
“不用钥匙。”
程默瞪了他一阵:“……别把锁弄坏了。”
应旸笃定:“坏不了。”
车子在城市的烟尘中渐些远去,车前盖上的兔头折射着耀眼的阳光,程默并不在意应旸这一任性的举动,左右这车写得也不是他的名字,他无需为此承担任何压力和后果。
他只惦记着应旸方才的话。
——“让人给你开回去。”
他能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