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给柳迢打电话,试图请柳迢吃饭时,对方的态度还挺冷淡的。

这次电话一通,柳迢倒是也先叹了一口气。

“萧哥?你没在忙吧?”柳迢问。

除了第一回 在医院的碰面,柳迢对他的语气就没这么友好过,萧凭几乎有点受宠若惊了。

“不忙,”他俩没什么别的联系,萧凭直觉是雷浮潮出了问题,“雷哥怎么了吗?”

柳迢又叹了一口气:“不太好,待会我把详细情况发给你,既然你们在一起了,就麻烦你稍微照顾他一点吧。”

萧凭的心脏猛地往下一沉,并且还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实话说,这些日子只要雷浮潮表现出不舒坦,他都立刻采取了行动,一时之间他有点想不通,怎么柳迢的语气还是雷浮潮不太对劲的样子?

但尽管一下子紧张得险些喘不过气来,萧凭仍然忍不住问出了一个很久之前就存在的疑惑——

“他跟你说我们在一起了?”萧凭难以置信,雷浮潮究竟是不是向全世界人都宣布了他们是情侣关系、只对他一个人不承认?

柳迢一听也变得特别疑惑:“你们没在一起?”

“他是怎么说的?”萧凭追问。

“说是没和你在一起,但找了个对他很好的男朋友。”柳迢叹气三连,“我差点信了,但转念一想,他以前知道天天用药,周周往医院跑,要是真有了个感情很好会照顾他的男朋友,没道理身体反而不好转啊?”

萧凭愣了一下。

没错,虽然经常推脱不掉酒局,但雷浮潮一般也不会主动张罗没必要的酒局;虽然经常会显得不太情愿,但雷浮潮通常连感冒药都会认认真真地按时按量吃完,每天一次不落。

他是有尽力照顾雷浮潮的,可是辨别柳迢这个话音,这段日子雷浮潮可能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好好照顾自己,多半是因为和他赌着气。

对了,这次重逢以后的第二天,雷浮潮从李阔峰那场局醉悠悠地回来后,次日凭风破浪提过一句:“昨晚胃疼。”但雷浮潮没和他提过,非但没提过,与他待在同一个房间里的时候,刻意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那么就算雷浮潮有哪里忽然不舒服,只要没严重到不得不让他察觉的地步,他恐怕也就根本没那个权限知情、去照顾他。

萧凭握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呆了一会,慢慢消化掉这个突如其来的发现,脸色渐渐随着心情一起沉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没准他应该走了。

起码等到把事情彻底调查清楚再回来。

只是还没等他从乱糟糟的思绪里下一个决定出来,门锁突然响了,雷浮潮回来了。

踏过门槛,雷浮潮随手拍了拍外套上的寒气,一眼看见萧凭面色难看一动不动地坐在长沙发上,面前的水果沙拉才吃到一半,叉水果的牙签也没放好,已经倒在沙拉中了。

“萧凭?”他迷惑地叫了一声。

被点了名,萧凭才抬起眼睛看他,但反应依然不似往常,脸上一丝亮光也没有,起身时动作也很僵硬,仿佛就在这短短几个小时之内被人一把掐断了兔子耳朵,神色里还有些不明显的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