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大哥已在病chuáng前站住了。他穿着的大衣敞开来,露出里头还算工整的西服,那脸上隐隐流露倦意。他身上带着香烟气酒气,大概本来在哪里应酬,提前走人。

大侄女坐在chuáng上,两手紧紧拽着被缘。她眼睁睁地看着她爸爸一会儿,紧闭着嘴。父女两个胶着了半晌,还是大哥先开口:“简直不知道你在gān什么!现在你还把自己弄到住院?你看我管不管你!”

大侄女脱口道:“你管过我吗?我不叫你管!”

大哥口气一沉:“你别以为我真是管不动你!你为了什么住院,你当我不晓得?”

大侄女脸色微变,立刻朝我看来。我顿了一顿,还未说话,大哥马上又道:“不必看他。看看你jiāo的那些朋友都是什么样子?本事没有,馊主意一大堆。你敢胡来,就要敢承担!”

大侄女咬着嘴唇不说话。我有些不忍,岔道:“大哥。”

大哥看了我一眼:“子樵你不要开口。”就又看住他女儿:“要不是你姓叶,是我叶子晤的女儿,不然你在外面,你以为人家为什么平白无故对你好?”

他口气冷冷的:“你跟他们jiāo心,他们倒想着看你出丑。外面不知道传了多难听的话,如果你不是我女儿,我看你还能不能有脸出去外面!”

我听了一愣。我倒不知道外头传了什么,有阵子不去一些场子走动,过去常常玩在一块的朋友已经断了差不多。当然要是我去问周米,不见得不知道,大概他也不好意思说给我听见;是我的侄女,又是难听的话。

大侄女气嚷嚷了起来:“嘴巴在他们身上,他们要说就去说!我站得住脚,我可没有闹上了新闻!”

大哥瞪着她道:“你还敢说!要不是Arlene找人压下来,你早闹了大丑闻。”

Arlene正是倪翠芝。大侄女听见她的名字,整张脸涨红了:“谁要她帮!我可不稀罕,她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插手?她没资格,有谁像她这样天天就想着做别人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