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结婚的问题说起来还是很容易处理的。最大的困难在于晚上的面会;我还没有向檀谊沉开口,经过一个白天,忙了许多事情,这件事始终盘据在头脑里,可是,半点没有头绪,不晓得要怎样说出口。大妈那里又绝对推不掉了。
今晚我没有带人回去,就要真的惹了大妈不快。因为吃醋的缘故,她必定晓得了我特地带了人到我妈那里吃饭的事。这是后来又想到的一个原因。
越接近傍晚,越紧张,我忍不住吸烟,弄得满身味道,不得不回一趟公寓洗澡,换一套衣服。我看看镜子里的人像,十分体面,然而面部表情过于僵硬。我揉揉了面庞,整整领带,走出卧室。我回了我自己的屋子,定期请人整理,多天不回来,也还是gāngān净净,只是整间屋子看起来没什么人气。
我下了楼上车,让成叔开车到诊所去。
到的时候,诊所里外的灯全部亮着,从外看进去,里面还有三四个病人,已经五点半了。我没有进去,就坐在车上,拿了手机出来,见到大哥提醒我回家的讯息,轻吐了口气。我振作起来,传了讯息给檀谊沉,他结束后马上可以看见。
渐渐的,那些病人一个一个走了,靠近柜台的灯光灭了一盏。我一看,便下了车。刚刚接近门口,又有人出来,是檀谊沉。他提着公文包,关门转过了身,我对他一笑,道:“我看见还有病人,就没有进去了。”
檀谊沉却掉开眼,似乎往旁边停着汽车看了看,他道:“我今天开了车。”
我点点头,略笑了一下,道:“我忘了告诉你不要开车。”
檀谊沉没有说话,倒是仔细地把我打量了一遍。我顿了一顿,扯了一个笑,道:“怎么了?”
檀谊沉却问道:“发生什么事?”
我愣了一愣。听见他又问了一遍:“你回家之后,发生什么事?”
我一时不知道怎样说话,与他的目光对上,心跳得厉害,可是慢慢感到平静,一方面又有些羞愧起来,对于我昨晚的迟疑、不坦白。我轻吸了口气,看着他道:“你先拉着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