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谊沉看来一眼,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托住面颊。嘴里道:“为什么这样问?”
这声气淡淡的,轻轻的,听上去平稳。我也还是不放心,他眨了一下眼睛,嘴巴微动,似乎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旁边檀女士他们又大声谈笑起来。檀女士又拉着我,非要跟我喝一杯不可,周围又有人在兴奋地谈论不久前烟火施放的情景,我一时也就有点分心。有人说着今年烟火施放的时候仿佛少了什么,有的人却觉得花火一年比一年漂亮。
另外还有部分的人大谈着他们国家日后的局势,他们表示担忧,却也保持乐观,无论这个国家以后怎样,伦敦又会变得如何,他们在这里生活着,就不能不努力,使自己更好起来。突然有人大声唱起烟火施放时播的一首歌,其他人听见,也就跟着哼起来,渐渐合唱。
大家唱得七零八落的,然而没有谁不是笑着。
伯纳德也是个生意人,他笑道:“不管怎样,也不能停止赚钱。”
孙先生笑道:“谈钱伤感情,还是喝酒吧。”
他们相识一笑,又去叫来了酒。檀女士对我和檀谊沉道:“我不在这里长大,可是每次回来,都觉得我好像一直就在这里生活,马上觉得很熟悉。”
我微笑不语。檀谊沉也没有说话,檀女士忽对他道:“当初是我叫你回国,不过,假如你有打算回来,完全不必顾虑我这里。”
我听了一怔。倒是,檀谊沉面对他姑姑,半天没有言语。檀女士也并不奇怪,竟噗哧地笑了。她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笑道:“来,喝酒。”
我跟她碰了杯,她在我耳边低声说:“其实这啤酒是特调的。”就告诉我里面掺了至少两种以上的酒类,酒jīng浓度差不多二十几。
我呆了一呆。譬如我这样惯于喝酒了,自然没什么,但是檀谊沉平常不怎么喝酒的人,大概马上就会醉了。不及看看他现在怎样,檀女士又对我眨了眨眼,她悄声地道:“送你新年礼物,他喝醉了,你问他什么,他都会告诉你,你想做什么,当然也可以,好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