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梁俐,纪与阳心烦意乱。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女友,这一个算是“合适”大于“心动”。她温柔体贴,很少闹小脾气,按部就班就发展到了今天。梁俐父亲年纪大,身体又不大好,再加上她毕业了,顺理成章就提出来结婚。
纪与阳不是特别想,一个是他刚考上研究生,再一个就是,他也没想过定下心来只对着这一张脸过完后半生。所以他对梁俐说考虑考虑,没想到分手词的腹稿还没打好,就栽到夏尽手上了。
这么一梳理,梁俐的出轨十有八九会是真的。他烦躁地闭了闭眼,思绪却不受控地滑进另一个荒唐的幻想。
要是后半辈子只对着夏尽呢?
他一下班回家,就能看见夏尽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每天醒来之后闭眼之前,都是夏尽恬静平和的睡脸,或许也还……能接受?
门口传来声响,纪与阳不切实际的想法如一个漂浮的肥皂泡,破在半空中,什么都没了,还要溅他一脸水。他恼恨起自己的发散性思维,以至于夏尽端着餐盘在他身边坐下后,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
“吃一点吧与阳,”夏尽看他表情,以为他又钻牛角尖不想吃饭,就哄道:“我这次又没有出车祸。”
他说的是高考前车祸,纪与阳不吃不喝两天的事情。纪与阳心下有些奇怪,还是张开嘴任由他喂了,又听见他感慨:“与阳那会儿可真爱我呀。我躺在chuáng上不能动,好疼,可是与阳爱我,我觉得什么都值了。”
这番话太诡异了,纪与阳感觉背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冷眼朝神色怅然的夏尽看过去:“值?”
你没了大半条命,我恨不得跟你一起死,你现在跟我说,值?
夏尽没理会他的质问,又夹起一筷子纪与阳最爱的青椒肉丝,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