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就很笨。”钟柔擦掉泪水,吸了吸鼻子:“都八岁了,居然会因为我爸爸的一颗棒棒糖。就让他骗了回家。”
摸摸鼻子,傅时初无法反驳。他是在八岁那年遇见钟柔的爸爸钟国恩的。
懵懂无知的小孩站在妈妈的墓碑前,茫然无措,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怎么擦都擦不完。周围人的眼神很冷漠,小声地讨论着他这个可怜小孩的归处。
没有爸爸,甚至不知爸爸在何处。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妈妈被埋入huáng土中,比起悲伤,那些人更想知道,被称为“野种”的八岁小孩日后会去哪里。
站在墓碑前,小孩把背脊挺得很高,若有若无的话钻入他的耳中。除了哭,他什么都做不了。
周围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唯有一个愿意出钱给小孩妈妈办葬礼的叔叔默默地站着小孩身旁。等那些人都散完了,小孩日后去处还是没有定下来。
那个叔叔弯了膝盖,拍了拍小孩的肩膀。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布满悲惨的俊脸挤出一个看起来还算温和亲切的笑容:“小孩,跟我回家吧!”
傅时初和钟柔重逢后相聚的时间并不长,兰硕如行走的冰窟,往傅时初和钟柔身旁一站。他面无表情,微挑了挑眉梢道:“虽然我不愿意打扰你与故人的重逢,可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傅司机,你快迟到了。”
傅时初脑海盘旋着忽哥那张公私分明黑如锅底的脸,忙掏出手机,不等他点开屏幕。钟柔道:“我晚上等你回家。”
“回家”这个平常的字眼,从钟柔嘴里说起,让傅时初觉得分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