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佛山卢还在,也许插香就是让我子承父业了。现在卢发彪死了,谢国华直接改成重选帮主。他是想让我下台。”他揉了揉眉心,“仁和堂和谢国华,都要在总堂插香之前解决,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时间真的有点紧。”
两个月。
六十天。
“如果解决不了呢?”我问他,“少爷,你是不是把自己bī得太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盘踞羊城多年的仁和堂还有庆山帮的二叔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我不是君子。”少爷说。
他抬眼看我,眼漆黑如千年寒潭:“这些天来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只要我一闭眼,他们的模样就在我眼前飘dàng,飘dàng的我焦虑不安,无法入睡。死去的需要活着的祭奠,尖叫着问我追债,要将我拖入万劫不复的泥淖。我半夜总是被吵醒,感觉自己对所有的一切都逐渐失去耐心……阿志,你知道我用了多大的力气,才没有发疯吗?”
“少爷……”我注意到他将那块儿抹布死死的攒在手心。
“我等不到天网恢恢网住他们的那一刻。同样,我也等不了蛰伏十年只为复仇。我只有六十天。在总堂插香会那天,在庆山老家父母坟前,我要用这些人祭天!”少爷的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一个字似乎是低吼出来般。
他自己似乎也觉得情绪有些激动,缓了好一会儿才说:“到时候,我才会重获平静。所以,两个月必须解决。”
他松开那块儿布扔在桌上,脱下围裙,转身上楼了。
“早点休息。”他走之前对我说。
看着被他蹂躏不成样子的抹布,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他揪成一团。
我的房间在少爷的房间旁边。
上楼的时候,他的房间已经熄了灯。
我猜他并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