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布瓦伊先生的意思。”
“遗嘱就是这样。我们必须照此执行。”莱科楚奇先生说。
“蕾妮……”安娜用力地握着她的手,年轻女人的目光非常坚决。
而蕾妮冷笑一声,用低低的声音说:“我不配……”
蕾妮走进医疗所的大门,她停在那儿,看着整个房间:木地板上有病人走过留下的脚印;深色办公桌上放满了病历和处方单;通往治疗室的门半开着,露出天蓝色的布帘;透过药剂室的玻璃门可以看到满满的药品;窗台上蛇头贝母凋谢的花朵已经被剪去,只剩下绿色的长叶片;空气中弥漫着消毒药水的气味。
这地方会变化吗?
这地方应该变化吗?
她对这里的一切都太熟悉,因为这些房间的装饰、仪器的布置和药品的归类都是当初她和安东一起做的。
现在她得到一笔数量可观的遗产,她应该改变这里吗?她是否要把那些熟悉的东西统统换掉?
不,不,她心里说。
我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改变。但她又始终觉得,有某些东西静静地矗立着,等着她来改变。她无法阻止遗嘱被执行,她也没有勇气放弃遗产,她更没有能力阻止时间在她面前一滴滴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