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仍旧是分隔两地,只不过近来是陶安然往回跑的次数多——祁远有时候节假日也要加班,实在跑不动。
他们的感情从腻歪的甜蜜期逐渐滑到了稳定期,这仿佛是每一对情侣必经的过程,然而又有些不一样,因为他们给不了彼此那一纸婚约的承诺,所以在外人眼里这段感情总显得不那么牢固。
少了婚姻和孩子的牵扯,两个独立的个体,看上去是随时能一拍两散的。
只是这种不安在两人心里从没有过,对于陶安然来说,那种没底的难过来自另外一方面。
祁远在大四时候得了急性阑尾炎,手术前,陶安然坐在医院走廊的塑料椅上,无可奈何地掉了眼泪。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一直被忽略的问题——他和祁远,他们对彼此是缺乏立场的。
你没办法告诉别人,我是他男朋友,所以我能为他负责。
生老病死不可避免,以后怎么办?
祁远合上电脑,摘了眼镜用力掐着鼻梁,另一只手探过去把陶安然转来转去的笔收缴了,放在桌上,“看不下去就别看了,里面笔芯都让你转成三截了。”
陶安然转过脸,把书搭在腿上,看着他,“那边房子我找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
心里的隐忧已经暗自生长成了某种不安全感,陶安然总觉得自己有要往偏执那条路上跑的苗头,然而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只能任其发展。
祁远站起来,靠过去挨着他后背站着,手指贴在他太阳穴两侧,打着圈轻轻按,“跟姥姥说好了,等我手里这个项目做完了,就搬家。”
陶安然向后倚着,手搭上他手腕,摩挲略显嶙峋的腕骨,心疼极了,声音软下来,“我是不是……逼你太紧了?”
祁远停下手,手臂绕过他前胸,把人圈在怀里,下巴蹭蹭他额顶,“别说傻话了,不然你以为我每天累成狗是为了什么?总得攒够了钱,才能团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