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陶安然把自己的脸拔起来,点了下头,“去操场?”

“走。”祁远把他从石台上拉起来,然后牵住了手,没再撒开。

夜里空荡荡的操场有种闹鬼的气氛,平时照明的灯都灭了,只剩下门口一盏比打火机亮不了多少的灯泡倒挂着。

但这种相隔三米外分不出是人是狗的黑暗却能带来某种隐秘的安全感。

陶安然和祁远坐在黑黢黢的看台正中,手拉手在一块儿靠着,状态有几分凄凉,活似一对卖火柴的小男孩。

“蒋敏把他们的存款多半都投进去了,还有我妈给的那些,一开始应该是赚了点,后来拉她入伙那几个人跑了,跟着蒋敏一块儿投钱的人只能来找她,现在血本无归……刚才曹叔说她可能得承担一部分责任。”

陶安然嗓音干涩,“你下楼之前,曹叔打电话问我,能不能帮着凑凑钱。”

突如其来的变故像一块巨石压在少年单薄的肩背上,来路茫然不清,去路渺渺无望。

祁远握着他的手捏了下,“明儿一早我就去银行,你和……”

“不了,”陶安然抬头,打断他,“不用。”

也许是察觉到语气的生硬,陶安然缓了口气,说:“这和麻杆儿妈那事不一样,当时一边是生一边是死,我总不能选同归于尽。”

祁远偏过头,在夜色里只能捕捉到他一丝模糊不清的轮廓,“现在一边是监狱一边是自由,有多大差别?”

陶安然默了片刻,道:“不一定能到那一步,等等看吧。”

然而这话说的底气不足,声音轻飘飘的,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