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然从小门钻进去,做了下热身,就开始跑了。
寒风里的奔跑让陶安然的耳朵生疼,耳膜像被冷空气戳穿了一样,同时鼻涕乱冒,比那天半路逃命好不到哪去。
但奔跑起来的感觉让人迷恋,向前冲的时候,那些不堪的、厌恶的、刺痛的东西都仿佛被甩在了身后。
陶安然玩命狂奔的时候,祁远正在他的“秘密基地”里抽烟,没多大会儿就看见一裹着大棉袄的傻逼进了操场。那人细棍一样的两条腿撑着上半身的棉花团开始跑圈,一圈又一圈。
祁远吞云吐雾地帮人数圈,等数到第五圈时候,终于确定了眼前细腿大脑袋、驴拉磨一样跑圈的人是陶安然。
抽完一支烟,祁远从阴影里蹿出来,跟在陶安然身后,哒哒跑起来。
陶安然正沉浸耳机的节奏里踩点,完全没注意到后面缀了条尾巴,他喘着粗气,端着打石膏的手,溜溜又跑了大半圈,经过那盏可有可无的路灯时,才发现后面一道暗搓搓的黑影鬼鬼祟祟地跟过来。
坏人的可能性不大,多半也是来锻炼的。
陶安然往旁边让了让,打算把后面那位英雄让过去。
谁知道英雄偏不“超车”,就阴阴郁郁地跟在他身后。
这就有点毛骨悚然了。
陶安然捏了捏拳,脚下猛地刹住了。
然后一路走神的祁远毫不意外地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俩人瞬间叠成肉夹馍往前栽过去,祁远一个激灵醒了神,探手一把托住了陶安然左臂,然后借力向右一倒一仰,把自己当肉垫,拉着陶安然一块儿摔在了跳远用的沙坑边。
陶安然不知道后面是谁,当下第一反应就是曲臂向后一个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