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衍把三层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关了聒噪的中央空调,靠着床坐在了地毯上。
他向来自忖年轻漂亮,不是没和人在酒店的床上碰过头,当然也有拒绝的时候。
可是安抚一个头疼的男人,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身后的呼吸声从开始的粗重逐渐缓和。
不知是扛过了这阵疼痛,抑或是干脆晕倒,谈羽悄悄地陷进松软中,再没了动静。
许衍从床边伸手上去,没把握准方向,直接将手塞到了谈羽后背和床间的缝隙。
湿湿热热的,几乎可以想象到头疼的烈度。
他忍不住仰起头去看谈羽,在昏暗的环境里一无所获,他只能摸索着握住对方的手。
再清醒,四周依然是暗沉沉的静谧。
不知维持了多久的坐姿,许衍只觉得浑身每一块骨头都像是错了位。
他松开两人仍然握在一起的手,走到窗边,揭起一条缝往外看。
雨仍然没停,甚至有愈来愈大的趋势。
不知是双层玻璃隔音好,还是这雨确实下得安静,许衍只看见雨水在窗上留下一条条徒劳的痕迹,却连一点雨声都听不见。
他突然想起了屋漏痕。
许衍和桌子一样高时就开始练字,从永字八法写到篆隶楷行草,难得的好时光全在笔墨纸砚间。
第一次听屋漏痕,他想象不到是什么画面、什么境界。爸爸兴冲冲地开车到了农村,指着村屋上的痕迹给他讲藏锋于内,说大道至简。
他回头去看谈羽,觉得他就像屋漏痕。
谈羽吸引着他,却叫他看不清两人之间的神秘红线,一切自然而然的就到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