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远安静地听着,脑海中出现少年梁鹤安湿漉漉的头发和迷茫的眼神,他似乎能感受到对方脚上的伤痛,不由自主地收回了腿。

“我们两家算是故交,我父母都很喜欢他,一看到他那个样子简直吓坏了。给他清洗包扎,那得有多疼啊,可那家伙就是面不改色地承受着。

“晚上,他和我睡一张床,我问怎么了,他只说’那女人的眼睛很害怕’。我发现他浑身发抖,搂着他,贴紧他,想让他快点儿暖和起来。”

“咳,”戚远对钟慕添曾经对梁鹤安的那些少年人的企图一点儿没心思听,便问,“ ‘那女人的眼睛’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他哥哥的亲身母亲,他有个哥哥叫梁鹤平,这个你知道吧?”

“知道。”

“就是他的母亲,早年去世,他哥哥一直在家里供着她的照片。他从外地回来,开始接受正规教育,但是身边没有家长。那时候他哥哥已经年满十八,所以他爸爸只能安排他跟着他哥哥住。”

“那他爸妈呢?”

“他爸妈?呵,你不知道?”

戚远皱起眉头,刚才钟慕添提起两家是故交,他突然意识到,以钟慕添家的家世,作为故交的梁家应该也不是一般的家庭。

“不知道,他从来没有说过,当然我也没问,如果我问的话……”

“行了,”钟慕添打断戚远的话,无奈地笑,“我知道他对你好,信赖你,什么都肯对你说……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