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抬头看他,“顾尚,文件好像印错了。”

他问我,“哪里错了?”

“呃,” 我指给他看,“年份是不是搞错了,这是明年……”

“就是明年。” 他打断我,“这不是原来那份,这是新的合同。”

……

他说什么?

新的合同?

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我难以置信地问他:“你不是要续约吧?”

“对。”他点头,应得慡快。

他淡定了,我快抓狂了,我也顾不上形象了,我没忍住站起身,“为什么?”

我都算好日子了,怎么突然来这一出。

顾尚静静看了我一阵,才缓缓开口:“凌静川,我记得你是理科生?”

我顿顿,却还是老实点了点头。

“那你好好算一下,假如我一天算你一千元,一年三百来天算下来你还上的钱是多少?”

我讷讷地望着他,半天想不出回复。

“我就算你四十万吧。” 顾尚像是认定我答不出似的,“那你还记得你欠我多少钱吗?”

“……”

哪怕我内心整天老板老板的叫,实际上我俩并无工薪关系,更贴切点是债务关系。顾尚替我还了债,我和他签了合同,留在了他身边。

这笔钱足足有一百多万,对顾尚而言或许微不足道,但对那阵走投无路的我却是天文数字。

许是顾尚太特异独行,也是我过得太安逸,一时竟忘了去细想。

顾尚把笔递给我,“凌静川,你不会想要一天一万吧?”

“……我签我签,” 我接过笔,下笔前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