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屏风是很贵的,但却比一般屏风小许多,大约一个其实是个屏风摆件,用来做装饰的。huáng花梨做的木框,嵌的是缎面苏州双面绣鸳鸯。并不是很大幅,反而却是jīng巧取胜,因此价值不比大幅的刺绣低。
刘易斯收了这个礼物,随口就说送给宋风时,宋风时自然是百般推诿,死也不肯收下。刘易斯便说:“那就罢了。别是高兴地送你个礼物,还惹你不高兴。”
宋风时摇头笑道:“这倒说得我架子很大一样。其实是我‘愧不敢当’。要知道,刚刚那酒泼坏了你那么好的衣服,我已经很愧疚了。还收你的东西,是不行的。”
刘易斯笑答:“明明是嘉虞泼的酒,你愧疚什么?”
宋风时跟刘易斯一边说话一边走着到了花园里,看了四周无人,才悄声说:“那还不是我推的他?”
刘易斯也悄声说:“还不是我让你推的?说起来,我才是‘主谋’。”
说着,刘易斯还笑了起来,眼神中流露出的狡黠,与他平日的大气稳重所截然不同。
宋风时想起刚刚嘉虞吃瘪的模样,心头里的气也是一扫而空,神清气慡地看着花园里的风景。这儿是苏式的园林,自然古典秀丽,游廊旁有一汪池塘,在月色下氤氲着水汽,如雾如露。宋风时不觉倚栏下望,怔怔看着滟光里的倒映。倒映里,刘易斯也在看着宋风时。
此刻的宋风时非常好。
刘易斯想对宋风时伸出手。但是刘易斯又明白,这庭院里的晚风可以拂宋风时的额发,那是温柔;庭院里的树叶可以落在宋风时的肩膀,那是偶然——却唯独刘易斯的手不可以,因为那是冒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