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没有说话,直直的站在后面,眼中痛苦的神色却表明了他的压抑,仿佛下一秒就会毁灭。
爸良久,沈风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
沙发里的人不耐烦的喝了一口啤酒,才慢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只是瞟了他一眼,神情里满是不屑一顾,没有多年未见的父子间的嘘寒问暖,沈父苍老却掩不住戾气的脸上充满了鄙视:你的病治好了?
病沈风低头苦笑,是啊,是病。就因为自己天生喜欢男人,而被自己的父亲认为这是见不得人的病。
为了这个病,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沈风低声的说,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
砰地一声,一瓶啤酒在沈风脚边炸开。你们一个两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就是这样回报老子的?沈父瞬间怒气冲天,指着沈风的鼻子骂道,你就乐意一辈子被男人x,老子当年在部队里面何等风光,怎么就会有你这个孬种当年就不该心软想要治好你,直接给你扔进窑子当兔爷,老子都乐意没你这个儿子!真他娘的晦气!
呵,心软?是啊,是心软了,因为心软,所以差点打死自己,也生生的打断了恋人的一条腿;因为心软,所以把自己丢进了女人堆里强制性的做那种事情,因为心软居然醉酒后差点上了自己的儿子
沈风自嘲的挑起嘴角。
是挺遗憾的,当初没有把我丢进窑子做兔爷,而是丢进的女人堆里企图治好我,你不许我画画,就要打断我的手,你不许我和秦浩在一起,就要打死秦浩。可是现在呢?
沈风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使得平时看着平静温和的面庞显得有些狰狞,姐姐还不是不顾你的反对离家嫁给了秦浩再也没有回来看过你,我还不是依然画着画,喜欢着男人?你自以为是的管教我们,现在呢?还不是落得没有人养老送终的下场。哈!怎么,你现在还是想尝尝上了自己儿子的滋味吗?
你!你这个畜生!沈父没有想到沈风会说出这样的话,当下一口浊气堵在了胸口,长年累月的酗酒早已掏空了他的身子,他再也不是当年意气风发战士,他所有执着的骄傲和荣光,他所固执地坚持,没有办法被自己的后代所接纳,如今,他想要去够柜子上放着的电话都很吃力。
你看,我们的心狠都如出一辙。沈风看着自己的父亲发出如同破旧风琴般的喘息声,脸色憋得通红,却一把将家里的座机打翻在地,狠狠的踩了上去。
他死了,是不是就会结束了?他死了,当年那些事情就会随着他的离开而烟消云散,而自己再也不用夜夜经历那些痛苦回忆的折磨了;如果他死了
沈风露出了温柔又残忍地微笑。
沈玲表情木然的赶到了医院,站在病床前,看着自己的父亲只能挣扎着想要说话,却说不出来。
中风,这个年纪最容易得的病,还是长期酗酒的人。
沈玲冷冷地看着这个男人,这是生他养他的父亲,可是若不是他,秦浩又怎么一条腿落下残疾,还有要忍受自己父母的指指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