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想躺下,就突然听得门响了,尉迟离上前便要开门,手却倏地停在了半空,她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这才将门打开。

“何事。”她冷声道。

门口的是方才接待她们的掌柜,他正温和地笑着,提上来一桶水,道:“刚打的热水,客官请。”

尉迟离看了一眼,接过水桶便要关门,谁知那掌柜竟不松手,眼睛盯着尉迟离蒙着面纱的脸,又道:“客官不试试水的温度?若是烫了,在下这便去换。”

说到这里,他突然一个踉跄,水桶冲着尉迟离翻了过来,尉迟离眼疾手快地后退一步,膝盖一顶,稳稳将水桶扶住,一滴水都没撒。

“掌柜客气了。不烫。”尉迟离带着笑意说道,然后夺过水桶,将门重重关上。

门口的掌柜又踌躇了一会儿,这才踢踢踏踏地下了楼,尉迟离知道他应该还会回来,便立马拿着行李快步走到尉迟蝶房门口,轻声敲了三下,贴着门口道:“情况不妙,马上从窗子离开。”

她将这流程在安歌和辛然的房门口逐一进行了一遍,然后直接强行推开柳罗衣的门,闯了进去。

正在换衣服的柳罗衣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尉迟离上前一步将她嘴捂住,在她耳边道:“有人怀疑我们了,这客栈不一般,和我走。”

柳罗衣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尉迟离这才松开她,目光在她的肩膀上停留了一下,然后随手脱下外衫裹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腰,翻窗而出,稳稳落在地上。

时间已经很晚了,小城不像京城那般万家灯火,而是黑漆漆一片,大家似乎都已入眠。

“怎么回事?”从另一扇窗子跳出来的尉迟蝶轻声问。

“掌柜的怀疑我们了,应该是得到了我们几个的消息,于是想看我长相,可惜没得逞,看来我们又只能在马车上轮流过夜了。”尉迟离摇头道,牵着柳罗衣的手跑向马车,尉迟蝶无声地哀嚎了一声,也跟在了后面。

于是,马车又出了城门,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吱吱呀呀地行驶。

“安歌,你都多久没休息了,赶紧滚下来!”尉迟蝶站在正在驾车的安歌旁边,伸手去拽她头发。

安歌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的,一边淡定地驾车,一边说:“属下怎能让公主驾车,大逆不道。”

尉迟蝶气得踢了她一脚,叉腰道:“你前天还让我照顾你呢,也是大逆不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