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温玖，叶澜突然感觉她好像跟刚刚那个冰山美人分割开了，现在的她，是一个为了爱人而放下骄傲去求人的普通人罢了，只不过，她还保留着一丝的骨气，不让自己失态。

“她。”

叶澜落下了一个她字，接着在脑海里拼命地回想着那天的场景。

耳边与下课铃交织的吵闹声，以及肉体与地面的碰撞声，再早一点，从高空一跃而下的女孩，视死若归的眼神。

叶澜像是在回忆里发现了什么，接着不断发现，然后她看到了回忆里，路瑶落下来的前一秒，是微笑的。

“她应该是解脱了吧。”

听到了叶澜的发现，温玖有些不屑地笑了一阵，但笑着笑着，眼角的泪水终究还是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走了，怎么就没有想过我呢？她为什么，在走的时候没有想过我呢？我在她眼里算什么？”

温玖捂住了自己的脸，坚持这么多天了，她第一次哭了出来。

老师读路瑶情书的时候，她刚好不在，这些天，她一直在后悔。如果那天，她在路瑶身边，她看到了自己，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冲动了。

但她听到叶澜说的，她落下去的那一刻，嘴角还挂着一缕微笑，她知道，路瑶是真的，解脱了，不论那天自己在与否。

她哭了约莫十几分钟，叶澜给她递了一张纸，只能说出了一句无力的话。

“她要是在的话，也不会想你变成这样的。”

“不，她，她要是不想的话，不会跳下去的。”

温玖的眼前又出现了路瑶的脸。

那个黑黑的角落，那唯一一双伸出援助的手，还有那个对她微笑的脸，可是画面急转直下，那张笑脸变成了黑白照，永远停留在了她的记忆里。

“可是，还是要活下去的啊。”

叶澜坐到温玖身边，帮她顺着头发，她把温玖当成了和莫祁一样的人一般安慰道。

温玖又抽泣了一会后，一抬头，看着轻声安慰她的叶澜，有些错愕。现在的叶澜似乎和路瑶重合在了一起。

她突然抱住了叶澜，在她肩上蹭了蹭，但不是熟悉的味道，也不是她想的那个人，她仿佛在一瞬间恢复了理智。

“对不起，我失态了，我去下洗手间。”

接着，她拿起一旁的包，落荒而逃，留叶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惆怅。

没过一会，温玖提着包回来了，她去厕所补了妆，气质又恢复成叶澜刚刚见她的样子，特地抹厚的粉底，让人完全看不出她刚刚哭过，她似乎又拾起了刚刚破碎一地的骄傲。

但完美的妆容下面，隐藏的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和越建越高的堡垒。

“这一袋东西，麻烦你帮我给她吧。”

温玖从身后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叶澜接过，里面是一束白色雏菊和一张墨绿色的卡片。

“还有，你明天去的时候，如果看到了她，记得帮我对她说一声谢谢，就这样吧，有缘再见。”

说完了这些，温玖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接着迅速地把袋子放在了叶澜手上，然后跑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