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真是令我感到安心的宽宏大量,”五条悟轻飘飘地说着无关紧要的感谢话,“不过我已经知道果戈里的异能力了,你们带在身边的这群渣滓也半点用处都没有。”

在无动于衷的两人面前,少年却还是在自负地挑衅道:“小心还没达成自己的目的,你们两个就被我杀了。”

果戈里有些奇妙地看了他一眼:“你讨厌被看不起吗?”

五条悟也用着相似的眼神看了回去:“为什么不?”他皱着眉头补充,“别把我当作和你一模一样的存在,果戈里。如果你想在我的身上寻求什么虚无缥缈的认同感的话,小心我把你的脑袋直接削掉。”

最后一句话比起说是威胁,更像是弥漫着淡淡杀意的陈述。

明明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五条悟就一直没有动手杀过人,如今却因为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直接对着自己的朋友释放出了杀意。

果戈里却半点不在乎地摇了摇头——说到底,他也是和五条悟相似的自我中心,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触到了知己的底线。

青年面色悲切,只是喃喃道:“你不该因为这种事情而愤怒,悟。”

再度抬起头来,他长长的下睫毛上竟然就挂起了几颗透明的泪珠:“你不应该——!!”

果戈里张开嘴,像是河滩上缺水的鱼那样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以后,就不住地在地板上焦躁地踱步起来,“为什么明明是像你这种已经接近于本质的人,都还是会受到外界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影响?!”

本来只能算是凝滞的场面一下子由于果戈里的突然爆发,就如同在密闭房间里放置了几百斤炸|药那样猛然四分五裂。

青年忽地停下脚步,将头一下子转向了脸色有些难看起来的五条悟。

银发金眼的青年依然在不住地流着泪。在月光下十分显眼的液体打湿了他白净的脸庞、扑克装饰的面具,还有左眼上那一划颇有果戈里个人特色的黑色伤痕。

就算在场的人中,除了他自己以外,能够理解果戈里此人为何突然就如此激愤的只有两个,但那份过于满盈的悲恸情感几乎是立马就感染了所有人。

那是超脱于世俗与寻常,更在那之上的某种情绪。比起心脏,这份激昂更像是从青年灵魂中透析出来的那般。

五条悟十分清楚,果戈里搞错了他愤怒的缘由。

“受到无关紧要之事的影响”,在与五条稍微熟悉些的人眼里,这一描述基本算得上是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但是他并不准备纠正果戈里的想法,而是抬起手来,就往着周边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