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山水牢,关押张狂的地方。
君岳侯行下长剑,五指轻轻覆在岩石上,轻声道了句什么,身侧石门便应声而开,露出一条隐没在黑暗的通道来。
他打了个响指,灵火便接连亮起,将整个通道映地明亮无比。
三人踩着冷石长阶,步步向下走着,通道冗长阴冷,头顶时不时有水滴坠下,“滴答”地砸在地面。
行过幽深通道,视线豁然开阔,高大穹顶之上拴着数道锁链,蛛网般细密坠下,拴着一个被弱水围绕的白玉圆台。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张狂咬着下唇,下颌紧绷,一字一句道:“就凭你,也敢与本座叫板?”
她声音不复往日清冷,因疼痛止不住地颤,喉腔一层层蔓着血气,将字句晕得沙哑而模糊。
“我告诉你!就算带来了那小子,造了一千一万个白鹤幻境都没用,本座见一个,拆一个!”
她肌肤极为苍白,被锁灵铐束缚着手腕,有些狼狈地跪在石台边缘,如墨乌发长长披散,掩不住的单薄消瘦。
漠无声置若罔闻,冷淡道:“你为何要破坏六爻封印?有哪些人在帮你?”
“……有什么好说的!”
张狂冷笑道:“锁魔楼时本座能折你三根肋骨,我现在依旧可以——怎么,封雪山脉闭关的可开心,急着要回去了?”
一名峰主听不下去了,厉声道:“大胆放肆!你竟敢如此蔑视漠仙尊!”
“手下败将而已,趁着本座与凶兽纠缠才敢过来,”张狂嗤笑道,“有本事你松了锁灵铐,出去堂堂正正打一架!”
张狂伤口完全没有恢复,还在不断渗着血丝,细白手腕被黑石勒出数道血痕,黑衣上血泽干了又干,不知层层叠叠染了多少层。
情况糟糕至此,她却还是强硬地撑着,一点也不服输,一点也不服软,奋力反驳着众人。
高台那边争吵不休,三人站在通道出口,还未进入水牢边缘,远远地看着面前场景。
君岳侯叹口气:“如你所见。我们审问了两天两夜,张狂却还是不肯松口,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下策,什么下策?
夏知桃有点惊慌,总觉得他们要拿自己去威胁张狂,正准备装晕撞墙以表决心,君岳侯打消了她的念头。
“我们带来了秦蔺公子,请他造出了一个白鹤阵法,而进入幻境之人,必须保持神智清明,不受幻境影响。”
君岳侯道:“所以,我们寻了你。”
。
夏知桃没想到,自己三分钟出南柯谣幻阵的“光辉事迹”,居然让人记了下来。所以崖山一旦需要什么“不受幻阵控制之人”,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自己。
夏知桃心中偷偷庆幸着,还好来的是她,若是换了别人,后果怕是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