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老爷仔细听了半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拆了白玉坛之后,在岐陵闷了好几天,才过来寻我了?”

张狂心虚地点点头。

老爷子语重心长道:“你这人啊,你说自己骗了那姑娘,你问过她本人怎么想没有?”

见张狂傻乎乎地摇头,玄虚老爷恨铁不成钢,痛心道:“你把那姑娘当宝贝护着,却连区区几个小问题都不敢问,你究竟在怕什么?”

原以为能把张狂给点明白,但这小孩比他想的还要更倔写,她听了问题之后,居然很严肃地点点头。

她认认真真地掰着五指,一个个细细道来:“我怕知桃会厌烦我、觉得我吵闹、觉得我碍事、不愿与我说话……”

玄虚老爷:“…………”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爷子长叹一声,觉着这孩子没法沟通了,心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说再多也没用,还是非得那夏姑娘亲自来才行。

许久之前在妖林时,他倒是与夏知桃有聊上那么几句,觉着对方挺通透、明了一个姑娘。但怎么好几个月过去,这两人还在纠纠结结犹犹豫豫的,一点儿明面上的进展都没有。

张狂苦恼道:“老爷,您说怎么办才好?”

玄虚老爷也是一筹莫展,他镇守魂骨第九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却在小姑娘的恋爱之事上栽了跟头。

老爷子冥思苦想大半晌,道:“老爷觉得啊,要不还是干脆把崖山打下来,不,把正道打下来算了。天下称王,那姑娘还能不心慕于你?”

张狂:“…………”

天下称王自然是不可能的,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如何追姑娘”这个根本性的问题来。

玄虚老爷对此毫无头绪,灵童木头木脑一窍不通,而张狂本人就更不用说了,平时嚣张至极,遇见对方连话都说不清楚,完全指望不上。

近来大事繁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铸剑山庄灭门”之事后,“魔教教主砸了白玉坛”占据了凡间闲谈,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念着近来十几日,去岐陵吵张狂的车辆人士要翻上几番,玄虚老爷以此事为借口,高高兴兴地把姑娘给留了下来。

而之前辟给张狂那小木屋,经历日晒雨淋、风吹雪打后依旧挺立,正好能让她小住几日。

而于此同时,崖山的玉弯峰之中,一人倒在被褥之中,蜷缩着身子,微微睁开些眼睑。

天光乍亮,将木屋映得敞亮,夏知桃轻轻咳了几声,声音哑得厉害:“唔……”

“你醒了?”

一个轻细嗓音传来,柔柔地落在耳畔,听着叫人心安不已:“你魔气入体,损伤了部分灵脉,先别急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