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心皱眉道:“可当时情况紧急,阁主若不及时出手,姑娘只会被东境那些人所伤,鬼手选择跳崖而逃,却是将姑娘置于了险境,彼时情况我已听鬼手讲述过,即便是越初寒也很难挽救一二,我相信姑娘只是怨愤难平,但心中应是明白的,阁主不等属下赶来便匆匆现身,其实是为了救您。”
听她此言,绮桑有些语塞。
虽然知晓她的确是言之有理,但离开山洞前和孟青的那场对话,此刻还回荡在耳边,绮桑轻轻笑了笑,自嘲道:“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但请问我是她什么人?值得她费这么大力气相救?蓝心,我对你印象很好,也不想和你玩儿什么耍心眼的小把戏,你们阁主只当我是个笑话,有那么点利用价值而已,她不是救我,她只是为了封神决,我心里一清二楚。”
蓝心看了看她,脸上露出了然之色:“所以姑娘的意思是……”
绮桑靠上车壁,淡漠道:“我不会去看她的,你不用多说了。”
见她心意已决难以劝服,蓝心也不再多言,只道:“属下明白了,此处可能多会耽搁一阵子,姑娘昏迷这许久,可以下来透透气。”
绮桑冲她微微笑了笑:“知道了,多谢。”
车帘复又被放下,蓝心随即离去。
听到外头有絮絮低语接连传来,又有匆忙脚步声,好似有些混乱,绮桑心中复杂,在车内枯坐一阵便也跳出去打算吹吹风。
马车停在一条溪流附近,便见不少护卫弟子忙前忙后,都围着最前方的一辆华美马车,有弟子端着木盆与她擦肩而过,绮桑瞥了一眼,发觉那盆中装着的,乃是半指深的血水。
待那弟子取了清水过来,绮桑便将她拦住,问道:“你们阁主怎么了?”
那弟子瞧了瞧四周,压低声音道:“阁主伤重,吐了不少血,可弟子们都不敢贸然靠近,害怕阁主怪罪。”
绮桑奇道:“她怪罪什么?”
那弟子的声音更小了:“阁主何等尊贵?我等身份卑贱,哪能以下犯上触碰阁主?”
绮桑无语:“碰都不让碰?真当自己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吗,真是。”
那弟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惶恐道:“姑娘地位不同于旁人,自然不能体会我等顾虑。”停了停,“要不姑娘去看看阁主?”
绮桑立即道:“我可不去。”
“可眼下也只有姑娘才能近得阁主之身,若是服侍不周,弟子们怕是会领罚,姑娘……能否行行好?”
绮桑静了静,抬眼将这弟子打量了一遍。
同样的黑纱蒙面,看不清长相,但那双眼睛却流露着为难和恐惧,既担忧自家阁主性命安危,又顾念身份之差不敢接近,可若是办事不力,只会被责罚,怎么都是吃力不讨好。
绮桑叹口气,只得将她手中水盆接了过来:“算了,你们这差事也不好当,我去看看吧。”
那弟子欣喜道:“多谢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