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关键词冲进了顾庭的脑海,先前发生在他面前的画面逐渐苏醒,而那层白布也随之被扯了下来——

充满欢呼声的订婚现场,来来往往的宾客,飘在半空中的彩色礼花,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正常、美好。直到中途他因为衣服被沾了脏东西,这才暂时离开热闹,独自去了走廊另一端的卫生间。

骤然安静的环境下只能听到流水的“哗哗”声,那时候他正清理着衣服上的痕迹,便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进来了一个亚雌,五官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毫无记忆点,对方穿着侍者的黑白制服,低眉顺眼,静悄悄地在角落里弄着卫生工具。

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顾庭的记忆被一片猩红代替——当在卫生间里闻到怪异的腥臭后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黑白制服的亚雌忽然抽搐着身子倒在地上,大片大片的血液彻底浸透了浅灰色的地板,血腥味儿与腥臭的气息混合、弥漫,几乎一瞬间,那些从瘦弱躯干中涌出来的卵群就吞噬了顾庭。

是真正的吞噬,甚至都没有丝毫能够反抗的机会,血淋淋的卵群胀大扭曲,一道横在中间的巨口直直冲着顾庭的脑袋盖了下去,顷刻间他便被黑暗包围,随之陷入了昏迷。

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令很多此刻的黑发雄虫都忍不住思考——那么庞大的卵群是怎么塞到那样一个单薄瘦弱的身躯里?

“所以说,我现在应该在卵群的肚子里?”顾庭皱眉,他撑着团团站起来,脚下是一片黏糊糊的东西,原本精致的白色西装已经被染成了黄褐色,衣边褶皱,看起来破破烂烂得像是个逃荒的小乞丐。

“是的。”团团用机械臂扶着顾庭有些发软的身子。

“团团,你怎么进来的?”

“我回去整理数据,听到隔壁有动静,就过来看看,也被吞进去了。”

顾庭无声叹了口气,他抬头又看了看四周,虽说此刻他应该是在卵群的腹中,但不得不说,整个空间还是很大的,这倒是可以说明卵群没有伪装成其他虫的外貌,而是暂时以原形态藏在了某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