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咸的。]

[咸的是什么?]

顾庭没时间理会那些声音好奇的问题,他轻轻拍了拍坎贝尔的侧脸,不顾那些黏糊糊的液体,只是用手指小心地擦开,露出对方那张印着齿痕的唇,甚至还有很多干裂的痕迹。

“坎贝尔?是我,你能听到吗?”

或许是熟悉的呼唤声起了作用,一直在昏沉中的坎贝尔终于有了细微的回应。那深色略红的丰润唇瓣缓慢地张合着,直到顾庭几乎将耳朵靠上去,才能隐约听到零星的几个字眼——

银发雌虫说别走……

坎贝尔其实能感觉到自己在做梦。

当周围再一次发生爆炸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些熟悉的精神力触须护在了自己的身上,那一刻他甚至还有功夫感慨——一直被他护着的小雄虫也有反过来保护他的一天。

也是在爆炸的火光四溅的时候,坎贝尔看到了那些浮动在空气中的鳞粉,有很多,随着爆炸时的热浪向周围四散,而坎贝尔所在的位置几乎成了靶子。

所以他知道自己在梦,也知道是因为那些来自辛烛身上的鳞粉才陷入了这场无法自拔的梦境——或者说是他的担忧与恐惧。

从好多天以前,当坎贝尔在精神力世界中猜到顾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种隐隐的忧虑便一直埋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早就变成了一棵苍天大树,但坎贝尔却隐瞒地很好,他没有在顾庭的面前露出一丝情绪,只是将不安埋到了骨子里。

掩埋并不等于消失,那些担忧时时刻刻都在,便在今天正好与编织梦境的鳞粉结合,为坎贝尔创造了一场他最不愿看到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