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回去的婉绣看着盆景,豁然失笑。
她怎么会异想天开,以为会看到一盆牵牛花?像这种小花儿,大约只有无人打理的荒原小角生长。
现实总是现实,还是做好宫女本分要紧。
新女官上任,不能输阵。因为是司账女官,打理俗物都要和乾清宫的奴才交道。除了乾清宫首领太监顾文星还有位掌事儿姑姑舒穆禄氏之外,最多的就是其余七位女官,和内务府等总管。一个月下来,上下差事倒是各自都熟络了许多。
女官行事早有章程,再加上近来前朝因康熙下令撤藩,引起平西王吴三桂联合平南王尚之信、镇南王耿精忠起兵反清,战火席卷连绵。康熙夜以继日案牍劳形,早不管后宫之事,婉绣手边的账本递一一递上去后倒是清闲起来。
这一清闲,婉绣便关心起这前朝之事。
这倒不是她真的感兴趣,主要是额参早年虽有战功,但后来安居内务府直至闲职颐养天年,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偏偏她家阿玛乌雅威武年轻强壮,早有抱负之心。现今战事一起,百官觐见各抒己见。康熙大敞宫门,甚至不少有把官臣留在宫里过夜。
这大好机会,威武怎会不想挺身出险,博得富贵?
听闻尚可喜主动撤藩,儿子尚之信转头响应叛乱,后有广西将军孙延龄响应。朝廷军事未有准备,转眼间三藩便占据了云南和贵州,康熙几次气得跳脚。
这夜康熙陪着皇后用过晚膳,回到寝宫没有翻绿头牌,提笔批奏。
婉绣掌灯值夜,立在内屋门前。
虽然没有召见官臣,康熙也不懈怠夜里歇息的时辰。这位爷正好火气大,顾总管也不管规劝过深,只能指使婉绣端茶送点心的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