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牧白闻言住手, 在这样的情况下, 也就时言叶还能让他保持一丝理智。
捏着木箭走到司湛身边, 司湛呈佝偻的模样倒在地上,头发凌乱,带着几分狼狈。
“这是你的东西?”时言叶手里一根木箭,司湛抬头看了眼:“没错。”
时言叶深呼吸一口气:“司家别墅边,树林里的小鹿,是你杀死的?”
司湛惊讶地抬头, 时言叶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艹,你简直不是人, 虐待小动物!”沈嘉玉一听, 又补上两脚。
司湛闷哼一声,咬着牙没有喊疼,而是手撑着地,缓缓从地上坐起:“呵~你可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连这都知道。”
时言叶紧紧捏着木箭, 强掩愤怒:“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司湛反问。
“它跟你无冤无仇,你用这样的方式杀害一条生命?”时言叶皱眉, 难以理解司湛的想法。
“就算如此,你没有证据,能奈我何?”司湛冷酷地勾唇:“虐待小动物吗?恐怕别人都不会相信吧。”
“只凭着一支箭, 怎么证明?而且,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承认吧。”司湛留着一手,根本不露破绽。
时言叶气得牙痒, 很想上前凑司湛一顿,还是理智地克制下来。
没错,就算知道是司湛,也无可奈何。不但国家法律上没有关于虐待小动物者的刑拘规定,司湛也全程没有承认过自己的罪行。
告诉司展吗?恐怕司牧白也会一并被连累。
时言叶的脑子一片混乱,司牧白不忍他纠结,上前一把将他揽进怀里:“放心,我在。”
带回了时言叶,将司湛一人留在空旷的房间里。
望着被灯光映照得惨白的天花板,直晃晃地刺入司湛的眼底,却划不开心底的黑暗。
他是司展认养来的司家旁系,高门大户里,就算再怎么低调,也还是会暗藏许多勾心斗角。
司展忙于工作,根本没几分心思关心司湛。司湛知道自己要活下去,要变得优秀,才能得到司展的眼神。
而司展也的确是在他考到全市第一名时,才认识到这个孩子,是个优秀努力,配的上他关注的人 。
可司湛心底那点儿暴虐和隐秘,又该找谁发泄,找谁倾诉。
司牧白又能比他好到哪里去?
从见到司牧白照片的第一眼,他就能认定,司牧白跟他是同一类人。亲情,根本不足以令他平静,压抑心底的暴虐。
唯有爱人,才是那轮皎洁的月光,以莹润温柔的光彩,给人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