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正熟, 突然听到“叮叮叮”的铃声, 宋祁猛地从被窝里坐起, 眼睛还没睁开就翻身下床穿衣服,胡乱洗了个脸火急火燎开门往外跑,结果因半睁着朦胧睡眼没看路, 砰地一声巨响撞到了柱子上。

宋祁摔在地上疼得直彪眼泪,又被阴风一吹才清醒些,意识到自己在哪。

那“叮叮叮”的铃声跟学校的上课铃特别像,害他还以为自己迟到了。

想起当年人体解剖学的那位老师,宋祁就慌得一批, 他有幸在老师课上迟到过一回,那眼神宋祁至今忘不了,活像当场就要把他解剖了分析他为什么要迟到一样。

宋祁深深叹了口气,难受地想: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回去啊,药方到底是什么?

好不容易快硕士毕业了,工作也是顶尖的市级医院,一朝穿到这里,之前的努力全白废了。

宋祁捂着疼得发晕的额头,借着这股委屈上了头,眼珠子越来越忍不住了。

现在的时辰本已日上三竿,却没一丝阳光,天色依然昏沉沉的,到处都是弥漫不散的黑雾,宋祁揉着额头站起身,去找阿九。

那阵铃声又响了起来,宋祁循声到时,听到一道老人威仪的声音呵斥道:“荒唐!你忘记渊帝是怎么死的了吗!”

“他不一样。”这是阿九的声音:“就算他要杀我,我把心脏剜来送他又何妨。”

“愚蠢!简直蠢不可及!”

宋祁听得心惊肉颤,探出半个脑袋偷偷去看,见一位白发曳地的老者正举着蛇头拐杖一下下使劲打在阿九后背上。

那铃声正是从老者拐杖上发出的。

阿九跪在祠堂前,身体动都没动一下,嘴角有鲜血溢出,滴在地上。

“改不改!”老者又一棍挥了下去。

阿九咬着满口鲜血的白牙,一字一句道:“你是要我死。”

宋祁看得心疼极了,顾不上害怕连忙冲了进去,把阿九护在怀里,瞪着老者怒视道:“你做什么!你要是再敢打阿九,我就抢了你的拐杖让你知道人心险恶!”

老人挥起的拐杖举在半空,冷冷看着宋祁道:“让开,我教训自家弟子,不劳仙君操心。”

宋祁偏不让,召出白驹弓拉满银弦,光箭对准老者,气氛一触即发。

“仙君哥哥,我没事。”阿九拉了拉宋祁扬起的衣摆,居然还能笑得十分开心。

老者俨然道:“你若敢与修真界的人为伍,就再也别回来!”

他冷哼一声,化为浓雾消失在了原地。

虽然猜到他们可能是魔修,但亲眼看到宋祁还是有些害怕,拉着阿九起身,阿九疼得跌在他怀里,气若游丝道:“哥哥,后背出血了。”

宋祁扶着他趴到旁边的小榻上,将衣袍褪到胳膊肘轻柔地给他上药,一边问道:“他是你师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