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想,但现实不允许,更重要的,是方白不允许。

到现在为止,他只牵到了手,还是一厢情愿的、没名没分的牵手,在方白那边极大的可能做不得数。

众人:……

那你哪来的底气说的跟你亲眼目睹了似的。

“方白的事就此打住,我知道你们在顾虑什么,但是省厅那边考虑和调查的,只会比我们多,既然说方白是我们的同伴,那么他就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们要做的,就是服从和执行,明白吗?”沈泽声音不重,但话里话里的意思却不能忽视。

沈泽话音将落,车间内便响起一片井然齐整的“明白”,接着便各自转回到位置上,再无人说话。

沈泽半侧过脸,看着窗外与阳光似乎溶成一气的水面,轻叹了一口气。

方白和他,一个成了最无辜也最痛苦的哑巴,一个只能在一旁装聋作哑,劣质的谎话总有被拆穿的那一天,可人呢,命呢。

温衍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调转了方向回到早上那地,黑二没有找人知会自己,但他知道黑二在那里等他。

“白哥。”立在门口的人看到来人,没有丝毫惊诧,只是颔首行了个草礼,然后帮温衍推开了门。

温衍抬眸看了一眼,黑二就躺在一张摇椅上,极其缓慢地一上一下晃着,手里还依照惯例转着佛珠,用着跟摇椅一样的频率,听到门口的动静也不见起身,像是根本没有注意。

待温衍走到跟前,停了好一会儿,黑二才闭着眼睛开口,“回来了。”

“嗯。”温衍轻声道。

“和沈泽第一次打交道?”黑二语气中带着阴测的笑意。

“算是吧。”温衍回道,紧接着补充,“以前见过几次。”

“你倒诚实。”黑二笑说,“怎么样?”

温衍忽然就想起放在口袋里的平安符,以及那一个算不得牵手的肢体接触,然后像翻旧账似的,蹦出一句又一句沈泽的话。

——嗓子怎么这么哑,感冒了?

——按时吃饭。

——方白,试着相信我。

温衍:……

沈泽这个…这个厚颜无耻的,没事说这么多话干什么!

不行,得回去吃几颗忘仔奶糖再来!

黑二许久没听见回话,于是慢慢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