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扔下我和他跑到这儿来, 现在又要去救他,把我丢下?”

“这、什么跟什么啊……”牧白小声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若不信也可以和我一起去。”

苏墨低眸凝视他片刻, 耳廓一动, 忽然微眯起眼。

牧白不明就里, 眨了眨眼,便见他将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

紧接着, 一个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 不疾不徐, 缓缓停在屋门外。

“少侠, 你可睡下了?”是听羽师太的声音。

牧白忙掀起被子,将苏墨掩进去,同时出声道:“刚躺下,师太找我有什么事?”

“我说屋里怎地没点灯呢。”师太轻笑一声,推开门。

她手中端着茶盏,放在床头的桌案上,边说:“少侠今早下山,是去查你朋友的事儿吧?唉,最近这观中不太平,真是辛苦你了。这汤是清心安神的,喝上一碗,夜里能睡个好觉。”

牧白从床上坐起身:“多谢师太。”

他道过谢,见听羽师太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狐疑地抬起眼,见对方眼神正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敞开的衣襟。

牧白忙抬手扯了扯领口,掩住红痕,清咳一声:“刚睡下,衣衫不整,让师太见笑了。”

听羽师太掩着面轻笑:“怎么会?”

她收回视线:“那我就不打扰少侠歇息了,这汤隔夜便坏了,记得喝下再睡。”

“好。”

听羽师太出屋后合上了门,屋内重归昏暗。

牧白支起耳朵仔细听着脚步声走远,才掀开被子放苏墨出来,轻声说:“好哥哥,你的银针带了么,借我一用。”

苏墨将那茶盏取来,刺入银针,毫无变化。

他甩去银针上的汤液,边道:“情药用银针测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这里面可能下了……”

苏墨凑近茶盏,抬手煽出香气,只一息的功夫,便笃定道:“合欢。”

牧白喉结一动:“这么肯定?”

苏墨垂下眼,淡淡道:“常有人在我茶里下这种药,见得多了,一闻便知。”

牧白拧起眉头:“那你中过招吗?”

“很早的时候中过,只能放血解毒。”

牧白想起吊在地洞里那些人,耷拉下眉眼,片刻后,轻声说:“既然在汤里下了这种药,恐怕晚些时候她还会再来,没想到听羽师太……”

“那不是真的。”苏墨道“我见过听羽师太,她说话不是这种语调。”

牧白无意识地摩挲着苏墨的手指,边琢磨:方才那个恐怕是红衣女易容成了听羽师太的模样。可似乎昨日见听羽师太时,她说话就是这样……莫非这片羽观中的师太,早已经被人掉包了?

他往外望去,道观树影重重,映入屋门缝隙之中。

“如果空彦已经被她药倒,那这会儿可能就关在山顶道观里……不对。”牧白忽然想到,红衣女原本关在那儿的人都被老伯救走,那她应该会另寻别的地方关人。

这就麻烦了。

“怎么了?”苏墨抬手揉他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