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片刻,回过头,见洛忘川停在另一头的飞檐上。

没有靠近,但仍拿剑指着牧白。

“你这身法,是师承白鹤老人?”

牧白没吭声。

洛忘川直接当作默认,又问:“你潜入我屋中,盗走了什么?”

牧白仍没出声。

洛忘川不再追问,他屋里压根没什么值钱玩意儿,丢了便丢了也不心疼。

反倒对面前这个飞贼很感兴趣,他身法中有几分白鹤的影子,却背着一把剑,还是一看便知品质非凡的剑。

洛忘川将剑负在背后,正色道:“我要与你切磋一场,点到即止,若我胜了,你便把盗走的东西还给我。”

“那,若是我胜了呢?”牧白问。

“那便任你拿去。”

“好。”

牧白扶上剑柄,缓缓拔出天雨流芳剑。

稀薄月光下,七枚莹白玉石灿烂如列星。

“欸!他们俩打起来了!”

“这飞贼竟能跟洛掌门一较高下,来头不小啊。”

江辞镜猜出那白衣飞贼是踏雪,默默捏了把汗:“不知道他们俩谁会赢?”

画眉手搭着眉骨看热闹,边说:“我打赌,一定是拿剑的那个赢啦!”

第23章 飞檐一战

月色苍凉,如霜般铺落在飞檐上。

两个持剑的身影你来我往,兵器相撞溅出肃杀的金石之声,不过十余招,已有眼尖的人看出端倪。

“那白衣飞贼倒是厉害,竟能在掌门手下扛过十三剑。不过,他功力并不深厚,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师叔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看,他们的剑相撞,掌门退半步,白衣飞贼退两步,这便是内力的差距了。”

事实也确如他所言。

牧白能扛下洛忘川这十三剑,多亏了天雨流芳,若换寻常的剑,恐怕早已是一堆废铁。

剑痴的恐怖,他算领教到了,今日即便是师傅秦胜衣在这儿,与之交手也未必能占上风。

青莲剑每个剑招之间都有衔接,似莲花瓣渐次绽开,前头的招式威力不强,但每一剑都能为之后作铺垫,是愈使愈强的剑法。

然而流风回雪剑只攻不守,威力极其可怕,一剑便能打断青莲剑的招式,根本衔接不上。

牧白每扛一剑,震感便自剑身传递至整条手臂,十三剑下来,半边身子都麻了,行动也愈发迟缓。

可他不想输。

牧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再次挥出青莲剑法第一式。

“铿——”

他抬着僵硬的手臂,仍挥出第二式、第三式……

洛忘川的剑被抵住,他一掌拍来,牧白失去平衡,麻痹的躯体随瓦片一同跌下飞檐。

飞速坠落的视野中,掠过轮椅上一袭黑衣。

苏墨险些从轮椅上站起,但即便以他的轻功,也不可能在落地之前接住牧白。

不,还远远不够。

他不能输。

牧白失去知觉的手指猛然攥紧,握住天雨流芳剑刺向地面,同时脚尖蹬在墙上借力一挺,抽出剑,沿墙面疾走五步,踏着屋檐一旋身,回到大殿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