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松筠好笑地说:“我以为你们这个调查是保密的?你要跟他们约在你爹的书房还是约在你的闺房?”
池棠红了红脸,知道自己欠考虑了,讷讷道:“那就多谢先生了。”
颜松筠摆手笑道:“没什么好谢的,总是你爹的人,他自个儿亲女儿拿去要是惹了祸,也不关我的事!”
这池棠就不服了,小声道:“我才不会惹祸!”
颜松筠正笑着,突然想起什么,咳了两声,道:“那地方人多杂乱,你记得下午早点去,一定要天黑前离开,去的时候多带点人!”
池棠听得有点紧张,问道:“那个馥春记是什么地方?”
“一个胭脂水粉铺子。”颜松筠答道。
胭脂水粉铺子有什么乱的?池棠不懂。
颜松筠似乎还是有点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最好从西坊门进,呃……近一些。”
池棠满头雾水。
但颜松筠没有深入解释的意思,摆摆手让她走了。
池棠转身走出两步,又回头问道:“我不用带什么信物吗?直接去就行?”
“信物?不用啊!”颜松筠道,“馥春记本来就是你家的铺子,你爹每年都要求他手里的人来认一遍你!”
……
第二天,池棠一到馥春记,还没进门,果然被一眼认了出来。
一句话不必说,就被掌柜亲自请了进去。
二楼小间内,五名形貌寻常、年纪不一的男子已经在候着了。
这些人都是爹爹手里不外露的人手,而且要谈的也是秘密,池棠把朱弦、青衣以及侍女们都留在了楼下,只带了莫三和莫七上来。
关门坐下后,面对这么多陌生男人,池棠突然有点紧张,拿起手边的茶盏慢吞吞地啜了一口,偷偷打量眼前五个男人。
不料他们也在偷偷打量她,目光撞在一起,互相都有点尴尬。
池棠干咳两声,放下茶盏,道:“你们都是负责盯梢匡大的人,他最近干了些什么,你们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吧?”
五人面面相觑,最后走出一人答道:“姑娘是要问匡大请府内邢姓管事说媒的事吗?”
池棠点头。
那人继续说道:“五月初七,匡大受东宫侍医商陆雇佣……回城时遇……离开后向商陆打探主家……次日……第三日……”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盯梢的,一桩桩,一条条,都说得十分清楚。
匡大向哪些人打探过,花了多少银子,说了些什么话,他都知道。
一直说到昨日匡大得知求亲被拒后去坊间酒肆借酒浇愁为止。
池棠全部听下来,找不出任何破绽。
综合下来,就是勤劳淳朴的瓦匠对美丽的婢女一见钟情,愿意拿出所有家当去求娶,最后被婢女恶毒的主人无情拆散——这么一个凄惨动人的故事。
回话者说完后,还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仿佛也在同情匡大。
作为故事里恶毒无情的主人,池棠内心毫无波澜。
虽然不知道匡大为什么盯上画屏,但是前世那个劫匪的目标是她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