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淇她娘见“恩公”果然是云秀,又感激,又开心,张罗着要杀鸡招待。阿淇见了忙上前阻拦,笑道,“还指望它下蛋给你补身子呢,快饶了它吧。再说姑娘是出家人,要吃斋饭的。”便从她阿娘手里接过活计,道,“你陪姑娘说说话,菜我来做便是。”
云秀跟着阿淇她娘进屋,进去便有些惊讶。
这是她第二次进阿淇家,也是她第二次进普通百姓家。
这两次,一次比一次刷新云秀的世界观,让她知道,原来世上真的还有穷人。
家徒四壁,原来并不是很夸张的说法。
屋里除了灶台和简陋的桌椅、碗橱柜、水缸、米缸,嵌在墙里的“天地君亲师”神龛,便只有小半袋豆子。
其余就是夯土的墙壁和地面。
连米面都没有,米缸里存的都是晒干的橡子。
恐怕根本就没有待客的余裕。
然而阿淇姑娘置办的斋饭却很丰盛,山里自采的蘑菇风干了,拿来炒霜后新收的白菜,喷香鲜亮。自家做的豆腐切两半,一半用小葱凉拌,撒上炒干后捣碎的橡子,口感清鲜。一半切片油煎,再用菽水椒叶和萝卜一起炖了,香而不腻。从阮小七家借来一把面,打上鸡蛋,和豆渣、菜糜一起煎成菜饼端上来。再配一碟子豆子萝卜咸菜,一碗豆浆。冷热俱全。
有阿淇姑娘秀色可餐的陪在一旁,不时帮她夹一筷子菜,云秀吃得又愧疚,又满足。
饭后云秀便问阿淇日后的打算。
阿淇只笑道,“等安置好了阿娘,便回姑娘身边。”
云秀:……等下,什么叫“回”啊!
然而吃人嘴软。看看这屋子里的情形,若无人接济,万一家里再有谁生场大病,迟早得再去举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