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估计这人脱了衣服洗完澡直接就接着手上的活了,也没擦干头发什么的,又吹了冷风,不发烧才怪。
肖肆急忙找到个毯子把哈罗德包起来,对方蒙蒙地任他动作,眼里含着水雾似的,迷茫地睁着看着他。
离的近了肖肆才看见哈罗德眼下淡淡的淤青,以肖沉的体质不会那么轻易就生病的,这小孩估计是熬了几个夜了,体质才这么虚。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脾气不好,说话也不好听。
肖肆心里又气又急,这里又没人照顾他,他还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生病了也就只能自己扛,脑子都不清醒了还不去休息,头昏脑胀的还不忘了捡地上的碎渣。
肖沉这个时期本来年龄就不大,他看着肖肆本能地就开始向着自家哥哥检讨,不忘习惯性地嘴硬几句替自己辩解:“我没欺负奈尔。”
陌生的环境里兀地见到自家哥哥,肖沉自扮演着哈罗德起从没这么放松过,他孩子气地想要瘪瘪嘴,却被脸上的面具限制了发挥,只能干巴巴地说道:“他本来就不适合上战场,本身又那么娇气,还是公爵的孩子,这样下去迟早死在敌人手里。”
肖肆手中动作一顿,记忆中肖沉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孩子气地同他说过话了,他们之间不知何时变得那么疏远,总是在争执,上一次肖沉对他态度这般依赖已然是极为久远的事情了。
他都快忘了,原来他们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原来肖沉也曾这样依赖着他。
少年不清醒地呢喃着解释的样子让他心里又气愤又替肖沉委屈,区区公爵的孩子,居然也能把肖沉欺负成这个样子。可看肖沉处理杯子和习惯性自己一个人熬着夜处理事物的动作,这种委屈肖沉恐怕受过不止一回了。
哈罗德说完这些话便又开始沉默起来,眸子垂了下去,只看外表便又是那个冷傲着的哈罗德。
肖肆看不见哈罗德面具后的脸,少年发丝都浸着冷水,寒冷的晚上就那么一个人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处理着事物,而将他迫害至此的人早已安眠,他见到了熟悉的兄长竟也只是解释他没有欺负别人。
“我知道,我知道……”肖肆的声音轻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