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姆斯非但没有后退,他甚至还悄悄往前挪动了几步——他已经隐约意识到卡兰究竟在做些什么了,而眼前的蓝雾又是如此的令人难以置信。
就像卡兰说的,这与狼人完全不同。
粉末被轻轻倒在跳跳埚中的蓝雾上面,待逐渐消融后,月狼的身影顿时放出一阵耀眼的蓝芒,莱姆斯立即睁大了双眼,但预料中的袭击并未到来,跳跳埚平稳的呆在火焰上面,禁忌者也没有再次出现。
莱姆斯盯着月狼的身影愣住了神,在烟雾逐渐消逝后他才不舍的移开目光,转而放在卡兰身上,眼中逐渐充满了疑惑与不解。
“没有攻击”
卡兰低声呢喃道:“禁忌者没有再次攻击月狼,是因为月狼本身不具备威胁么,还是说是由于月光从一开始就没有赋予月狼可怕的野兽本能”
月狼?
莱姆斯已经不知多少次从卡兰口中听到过这个陌生的称呼,他知道沃夫就是那只月狼,同时在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月狼是狼人的孩子?”他好奇的问道。
卡兰点点头,没去否认沃夫悲惨的身世。
“真是可怜。”莱姆斯说,也为自己而感到悲哀。
“不是这样的。”卡兰突然解释了起来,免得莱姆斯继续胡思乱想。
在过了好一阵子后,莱姆斯才终于彻底消化月狼真正的不同之处。
“这”在惊人的事实面前,莱姆斯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月狼竟然是狼人在满月时生下的孩子?
“狂狼症对月狼还真是既古怪又仁慈。”
在反复思量了好几遍后,莱姆斯才神情沮丧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是啊,仁慈”卡兰同样低声呢喃着。
二人默默的站在一块,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可就在过了一会后,他们又齐齐瞪大了双眼。
仁慈?
卡兰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可能完全想错了——月狼的出现或许并非是对狼人的惩罚,这从一开始就不能当成悲剧来看待,而沃夫之所以安然无事——
“因为它是狼人的孩子。”莱姆斯不敢置信的说道:“所以诅咒才会特意为它留下仁慈。”
卡兰也在盯着跳跳埚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跳跳埚中的禁忌者才没有攻击月狼,持有的理智成为了保护,让月狼不会受到伤害——”
卡兰逐渐理清了狼人诅咒的整个脉络——变成狼人的巫师会失去理智,疯狂攻击自己亲近的人,但作为狼人满月时后代的月狼却安然无事——这有些像是母亲在保护孩子。
月狼就是受到保护的孩子。
至于母亲,则是变成了想要杀死身边所有人的狼人。
也就是月光中的禁忌者——卡兰曾在它身上感到过同样的疯狂气息。
“这就是狼人的由来?”
莱姆斯惊疑的问道;“由一个母亲创造出的诅咒,她想要杀死所有亲近的人类,而不愿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一个人?”
“或许也不是那么亲近。”卡兰眯着双眼说道:“不然母亲也不会想着要杀死他们,但她不想以人类的身份继续生活应该是真的——例如五足怪,它们就抗拒变回人类。”
“怎么会这样?”莱姆斯仍旧不敢相信二人得出的猜测。
“或许,也没那么难以置信。”卡兰低声反驳道:“情感一直是巫师最大的力量,无论是爱,还是恨,又或者是恐惧例如非存在,它们永远无法真正死去,只会再次出现。”
“尽管它们也从未真正的活过。”
“至于我们猜测出的母亲,无论她是怎样创造出的狂狼症,但这件事肯定是发生在某个月圆之夜,这才会让诅咒一直传续下去。”
“还真是悲惨啊。”卡兰感慨道。
消失的历史无法窥探,但仅仅只是蛛丝马迹也足以令人感到心惊。
二人又沉默了一阵,在默默收拾好心情后,卡兰逐渐露出了微笑。
“你笑什么?”莱姆斯不满的问道,他现在可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心中还在同情那位神秘母亲的遭遇。
“放轻松。”卡兰依旧还在笑着:“我们可是大致猜出了狼人诅咒的由来,这难道还不值得庆祝么?”
莱姆斯怔了怔,他忽然意识到通过刚刚的试验,自己离彻底痊愈似乎又接近了一分。
他刚想要同样翘起嘴角,但苍白的面孔就立马耷拉了下来。
“我是掠夺者一伙的!”
他莫名奇妙的大声喊道,像是在故意宣示自己的立场。
“没关系。”
卡兰微笑着回应道。
“反正,我也只是一名寻魔师。”
在收拾好东西后二人就离开了行李箱,他们带着沃夫重新回到了房子里面,里尔先生与霍普夫人都没有怀疑。
晚餐的氛围比想象中还要轻松与惬意,里尔先生好几次想要询问莱姆斯究竟同时喜欢了多少个姑娘,不然嘴角怎么一直都没有放下来。霍普夫人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她只顾为卡兰的餐盘不断添上满满的食物——她好像误把施展咒语想象成了打仗,只有吃饱才能充满力气冲向战场。
在接下里的几天时间里,莱姆斯总会偷偷溜到卡兰的房间,在刻意宣扬自己属于掠夺者且永不背叛后,他又会兴奋的骑上飞天扫帚的尾端,二人经常在天空中来回飞上好几圈,再继续用剩余的鲜血与跳跳埚做实验。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飞天扫帚会怎么好玩。”
莱姆斯又一次心满意足的感叹道,可在问过光轮1001的价钱后他就立马不再说话了。
“詹姆也有,我可以找他借”他小声嘀咕道,眼中有些羡慕。
渐渐的,时间到了最后的月圆之夜,凯特尔伯恩教授的回信也打消了莱姆斯最后一丝顾虑。
“你居然真的做到了”
他眼神复杂的说道,随后将信纸递到卡兰手里:“教授也有些话想要和你说。”
卡兰拿过信纸一看,发现那只是一段简单直白的劝诫:【小子,不用管我。这里是火龙保护区,被匈牙利树蜂的火焰烧死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这才是一个神奇动物学家该有的归宿,我早就想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