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昭没察觉出什么,还对着自己手里奏折上铁画银钩般的字迹赞叹:“殿下的字越发进益了,从前周少傅总说您写的字虽是飘逸灵动,却终究缺些气势,话里话外捧着晋王,那老家伙要是看到这个,还不得规规矩矩把话收回去。”
谢恒皱眉。
他前世时自幼体弱,后来才修养好了些,幼时连学校都不怎么去,一概是请了老师在家里学,闲时也只能做些修身养性的事。这一手字是真的好好练过十数年,被顶级书法大家夸赞过的。
而不知是否巧合,他与原主的字迹本就有六七分相似,竭力模仿之下,倒也能写个差不离。
刚到这儿时谢恒都不怎么肯动笔,装模作样在书房练了几天字,又模仿了原主的行文习惯,但这才第一次在顾明昭眼前过上这许多字,就引出了这么一句话。
谢恒垂下眼睑,随口道:“昔年在天禄阁读书时老被周少傅挑毛病,如今也许多年了,总不能一点进益也没有。”
顾明昭嘻嘻笑了一声,道:“那可不一定,我就没一点进益。”
谢恒横他一眼,道:“所以现在每天都有人逼着你上进。”
顾明昭:“……”
又过了一会,一身宫监服饰的云昼从殿外掀了帘子进来,脸上竟有几分喜气,走近前来躬身道:“殿下,郭老从定国公府递了话来,说今日去国公府上行针灸诊疗之法,行针后因为用了药,得有个公爷熟悉的人陪在身边为好,想问问您是否有闲暇,请您过去一趟。”
上次郭神医给秦烨诊过脉之后,细细斟酌之后给了个药方,而后每周都去国公府上拿脉换方子,这却是第一次说要行针灸诊疗之法。
谢恒还没说话,顾明昭已然皱眉道:“身边熟悉的人?他秦烨旧部遍天下,从小也是侯府里长起来的,身边老仆丫鬟一抓一把,身边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