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进了亭子。
真不愧是花了大力气开发的观景台,远方没有被遮盖的皎月分明,树林郁郁葱葱,此刻全被大雪漫得朔白,人坐在暖烘烘的小亭子里,透过透亮的小窗往下看,看久了,突然觉得天地匆匆,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隅,有一种“独钓寒江雪”般的寂寥感。
柏生就差把脸颊肉都贴上去了:“哇啊……”
闻鹤熟练地伸手将他头顶、身上的雪花拂掉,柏生转头时,睫毛一重,对方轻轻揉了揉他被雪水沾湿的眼角,指腹却也是冰凉的。
“冷?”柏生问,“你不知道在里面等啊。”
闻鹤道:“怕你看不见我。”
柏生:“我视力好得很。这理由不成立。”
二人又炯炯对视。
闻鹤顿了一下,还是说了真话,“怕你生气。”
“生气?”柏生若无其事地说,“我有什么好生气。”
闻鹤:“我下午没有看到你的消息。”
柏生没想到他还真把这事拿出来说,“我在你心里是有多爱生气……”
亭子里的茶桌上还摆着暖暖融融的小壶。柏生以为是茶,揭开一看,发现里面是热可可,旁边还放了好几袋包装好的坚果和小零食,全都是眼熟的包装袋。
“送个礼物而已,”柏生挠了挠脑袋,还真有点困惑:“为什么非要来这里?虽然是很漂亮……刚刚我看到花树了,很漂亮,本来计划明天来这里许愿的。”
闻鹤说,“有用。”
柏生:“?有用是什么意思?”
闻鹤仍是坚持,“有用。”
柏生:“…………”
保密是吧?算了,就当自己提早一点来了,而且,说不定夜景比早上更好。
闻鹤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柏生怕拍裤腿,坐在他对面,语气藏着些雀跃,“你要给我什么礼物?”
“嗯。”闻鹤对着他道,“稍等。”
柏生看着他吭哧半天,掏出了个礼盒来。扁扁的,不太大。
柏生问:“我现在就可以看吗?”
闻鹤说:“嗯。”
这礼盒未免有点过度包装了,柏生接过,拆了半天,差点耐心告罄,最后终于从礼盒中捞出了套正红色的眼熟毛线战衣套装,上头就是最得意的大作红围巾:“………………”
闻鹤眼神炯炯地看着他,似乎在等待评价。
柏生客观评价,“针脚细密很多了,进步很大。”
闻鹤追问:“那你觉得好看吗?”
柏生:“我觉得谢……干嘛那个表情,你下次就知道不要这样问了!”
他嘴上这样说,还是把红围巾拿出来,在脖子上搭了两圈。
柏生有点别扭:“好看吗?”
闻鹤愣了一下:“…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