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文心里无奈。
她听不懂狗逼,但是听得懂狗东西。
这次不骂陛下狗逼了,改骂狗东西了。
她来不及再劝一次“娘娘慎言”,便听越贵妃抢先一步说道:“他问我有没有见到苏侍君。”
素文疑惑道:“这又如何?”
越贵妃把毛笔压在砚台上,压干了墨水,纤长的笔杆在她手中一转,又被紧紧握住,她道:“不,如果这件事无关紧要,他是不会问的。所以我猜,应该有两种可能。”
“其一便是,他怕我去欺辱苏侍君。其二……可能苏侍君那里藏着什么秘密,他怕我看见?”
*
齐璟一直在重复做一个梦。
梦里是火光冲天的皇城,尸体横七竖八,温热的血液流了一地,在白玉阶上凝成一片又一片的暗红。
叛军进皇城烧杀抢掠,□□后宫妃嫔女官,看见皇城中的珠宝就像是猫见了老鼠,狼见了肉。眼冒血丝,面容扭曲,抓过珠宝就往口袋里塞,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拽下冕旒揪着他的头发让他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人踩着他的腿弯,令人上前挑断手筋脚筋。
他早被灌了哑药割去了舌头,拼命挣扎着,喉咙里只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嘶吼。
那人害怕他看不清似的,把人带到他面前杀。喷涌而出的血液溅到他的脸上,模糊了视线。
但是那人并不舍得让他死,把他拖进了大理寺的地牢,把他吊在冰冷的墙壁上,每日拿些不知名的东西塞到他嘴里。
齐璟浑噩地过了不知道多少时日。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天可以活,舌头被拔去,手脚被铁链束缚,他没办法自裁。
地牢里的老鼠开始啃食着他的血肉,他兴许染上过鼠疫,但是又莫名其妙地恢复,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在逼着他亲眼看着那人登上龙椅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