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彬这一生,从来都是清醒的。恋情,兄弟情,儿女情,他统统都献给了屁股底下的那张金銮座。时至今日,大渝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他很骄傲。
时南昌挪到长孙彬身旁,长臂搂住他的肩膀拍了拍,大笑着:“皇上放心,臣会保护你的,哈哈哈……”
长孙彬破颜而笑:“好,那就拜托时大将军了。”
时南昌离开皇宫的时候,月已上了柳梢,是蒲公公亲自送他出宫的。
蒲公公恭敬道:“时将军慢走。”
时南昌背着手默了一会,忽然问:“皇上这些年过得怎样?”
蒲公公弯着腰,低着头:“皇上……很孤独。”
时南昌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个感觉,是愧疚。
当年马惜玉离世,他情绪崩溃,强硬的带着时眠去了宣阳。那是惜玉的故乡,他只想在有生之年看看。
于是他离开了,独留长孙彬一个人留在了诺达的皇宫之中。
年少时候的约定,像是握不紧的流沙,全都随风去了。
时南昌的背挺的笔直,身后是大到没有尽头的宫廷红墙。
他的嗓子有些干涩:“良妃呢?”
他和长孙彬认识那么多年,知道良妃,大概是长孙彬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蒲公公的脊背更弯了:“老奴不便说,这些……时将军还是问皇上吧。”
凉安的晚上比起宣阳,要显得更加热闹一些。可能是因为皇城脚下,夜间巡逻的力度十分强。这让百姓们出门也更加安心。
时南昌回到忠武侯府,麻良已经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回到院子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上了床,久久睡不着。
翌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
回到忠武侯府的第二天,麻良和许儿都忙的不可开交,早上麻良匆匆来到时南昌院子打了声招呼,准备就去接着忙。
时南昌:“等等。”
麻良只好又转回来:“将军还有什么需要吗?”
时南昌顺嘴问了一句:“眠儿和庭深都安排在哪个院子了?”
麻良回道:“公子住在池院,姑娘和表姑娘住在木兮院。”
时南昌猛地向前大胯,逼得麻良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你说什么!”
“眠儿和笪御住一个院子?!”
麻良冷汗涔涔:“是、是的,这是姑娘要求的。”
“你怎么不早说!”时南昌挥袖,脚下生风的朝木兮院赶去。
麻良擦了擦汗,这不是很平常的事吗,他哪里知道老爷反应这么大。
麻良赶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木兮院里时眠和笪御正在用早膳,时南昌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的时候,笪御刚刚擦了嘴角,面纱还没来得及戴。
时南昌愣在门口,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笪御的真面目,第一面的时候笪御穿着男装带着面具,他也没见着,后来笪御总是带着面纱,他又懒得去后院,他又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