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离开之后,整个马厩都安静了下来,只余她一个人。

唐瑛靠墙盘膝坐着,低头就是腾云湿润的大眼睛。

她好像穿着重甲独自跋涉了很久,在无人的地方脱下了重甲,先是上扬的嘴角下垂,眸光里的笑意宛如潮水一般退去,接着肩膀垮了下来,连挺直的腰杆也弯了,好像支撑不住这一身的骨肉,只差歪七扭八瘫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撒泼打滚着嚎啕大哭。

这样寂静的夜里,总容易让心里深埋的东西无所遁形。

她缓缓摸腾云脖子上的一处伤疤,伤口早就结痂掉落,那一块却秃了,她轻声问:“是不是很疼?”好像怕惊扰了半夜出行的游魂。

腾云安静的看着她。

“当时一定很疼吧?”

“很多人围着你是吧?”

“你一定拼尽了全力对不对?”

“我去找你了……你知不知道?”

她摸着那安静的马儿身上斑驳的伤痕,忽然低头捂住了眼睛,大片的水泽沿着手指缝滴了下来。

“我很想你,很想很想,想的心里好疼好疼……”

“你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