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盼慢吞吞的走近。她低着头,一直在注视自己的脚尖。
坐在沈望对面的男人脸笼在雾气里,这说明沈畔的记忆里已经把这个“老师”模糊化了。反正所有老师都是一样的。
男人开口,声音带着快溢出来的得意:“没关系没关系,沈畔也是受到了惊吓嘛,再说这种事……”
“是啊是啊,那两个男生毕竟都是孩子。”沈望对外人说话时永远是风情万种的。
“这可不能这么说。”男人连忙辩解,“要不是我出现,沈畔可能就要顶着那个水桶在操场上站一节课了——现在可是冬天,这孩子也是傻,衣领都结冰了也不知道躲……”
“恶作剧而已,那些小孩不懂事啦。”沈望笑道,“多亏了老师你。”
男人的语气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那个,您看,我今年的职称……?”
“哈哈,老师说什么话呢,这种事当然没问题。”沈望眼底的轻蔑掩藏极好,“你可是我们家沈畔的老师啊。”
男人大笑:“哈哈哈,说的也是……”
盼盼安静的坐在离他们最远的沙发上,紧紧捏着自己的兔子。衣领里的有种冷冷的结晶体慢慢融化,淌成一道冰凉的水,浸湿了她的胸口。盼盼打了一个哆嗦,小心翼翼的检查衣服。还好,这件裙子很厚,沈望是不会发现它弄脏的。
这是刚刚盼盼没能清理干净的冰渣。
沈望和那个男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冗长似乎没有尽头。盼盼从头至尾都没有出声。她专注的看着自己的脚尖,昂贵的小皮鞋慢慢爬上一只黑色的影子。然后一只,一只,又一只。影子们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沈望说,起身与对方握手。因为这是梦境,男人的形象就像云雾般消失不见了,消失前那种邀功般的笑声还在回荡。
沈望回头。
盼盼诺诺的说:“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