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心神不由得一震,心下不由得浮想一个念头--这局是他的!

小孩长相并不好看,面黄肌瘦,像条成精的竹竿,巴掌大的脸上,唯独一双眼睛尚且能算得上好看,黑白分明,晶亮有神。

背上的书包东一块西一块的补角,颜色迥异,裤子洗的浆白,衣裳也是颇为破旧,一水的穿着--换谁见了都会评价一句,这孩子不讲究。

唯独,苏北不能评价,因为那孩子不是旁人,正是他自己小时候。难怪他看那排房子眼熟,原来是他老家。

打从工作后,他就很少回过家,再加上穿越后回不去,索性更不去回忆,以至于记忆有些模糊,乍一眼没认出来。

要想破局,打头出来的都是要紧的人,会有意想不到的关窍。

在小孩路过自己身边时,他礼貌的半蹲下身子,同人齐高,不言先露三分笑道:“小弟弟,哥哥能向你打听件事吗?”

小孩子胆子小,一直埋着脑袋走路,眼前忽地出现个人脸,不由得瑟缩一下,待看清说话的哥哥眉眼柔和,并不想坏人,他才微微放下心道:“您要问什么?”

苏北一时还真不知道该问什么,这事棘手,局的本心易受外界的干扰。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好胡编乱造,先留在小孩身边:“我想找你问个路,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苏启正的?”

小孩犹豫的点了点头:“有,他是我爸,你找他做什么?”

“我是他在家具厂的同事,他有事没办法回来,说是哨子落在家里,他又走不开,让我来替他拿一下”他自然知道苏启正是你爸,非但如此,他也是我爸。

苏启正有吹骨哨的习惯,一日不吹上两句就浑身骨头发痒难受那种。

亏得这些年苏北还能记得,是因为自己有回偷偷将骨哨藏起来,结果他爸没找到,就发了疯似的砸东西。

镜子玻璃碎一地,他去拉他爸被玻璃划伤,手上还留下道三寸长疤,奇怪的是,明明割中了经脉,却并有血流喷溅,只是留了些微不足道的血。

替他缝补的医生都颇为震惊,都道他命好,不然没等穿越,他可能就相去阎罗殿报道了。

所以,他说出拿骨哨和家具厂的时候,小孩就已经放下戒备,他点了点头道:“那你跟我回去拿”

苏北笑吟吟的夸了句“真乖”,跟着“自己”回家。

老家的房子样式很老旧,在一众三角红房子里独树一帜,因它太破旧了,用的又是木头材质。大体是初春,大厅里还有筑巢的燕子,叽叽喳喳。

“你在这儿等等,我去楼上给你拿”小孩说着就要往楼上走

苏北连忙喊等等,但对方一双眼满是疑惑看向他的时候,他喉间不由得干涩,咽了口唾沫才道:“我还想讨杯水喝,你看行不行?”

他怕对方去楼上找不到骨哨,他了解自己,生性多疑胆小,一旦他在苏启正房间里找不到骨哨,一定会惊恐,因为家里有个谎称来拿骨哨的陌生人,他已经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