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襄认得那干草,他屋子里头存着许多,他也试过用水浸泡,却并未有如今仙人的效果。

苦味在四周扩散,汤成之时柴堆里噼啪传来火星子沫,苏北的声音夹在其中:“此名火,能焚尽万物唯有以水可灭,你所识药草有内服外敷之用。内服之物多是要晾晒成干,再以沸水中熬成汤服下,能解病症。”

草本经中并无所谓的药方,大致如同草药图鉴,且是寻常药草,里头有论述草药用途的与何物相冲,内服外敷也是一笔带过。

旁的女娲也不好多加推演,不肖想襄能写出治疗何疾病的药方,总归明白药性后,能为人族伤寒尽一份绵薄之力。

而说起火,他也只能告诉襄该如何保住火苗,并不能授予钻木取火的本事,毕竟那是人皇燧人氏的机缘,草木药方同理,神农借此证道。三皇五帝是定鼎人族的梁柱,些许功德伟业还是要留待后人。

蝴蝶可以引起效应,但若强行坏起根基,只怕会适得其反。天道之下,世人皆如蝼蚁棋子,挪动一子,摆布的那只手自然会再下一子来掣肘,两者博弈总得有个输赢,中途的见招拆招,便是劫难,应劫的自然是哪只引动效应的蝴蝶。

“传道如此,余下的该全在你自己参悟”苏北将些许内服外用的道理,已经草木相冲的危害,有意点明烈火的用途,让人族能够脱离茹毛饮血的日子

此后便再无他话,淡淡一摆手道:“你且去吧”

话音刚落,当胸有股大力席卷,襄见到眼前景支离破碎,自己身子豁然下坠,感觉如同崖顶滚落,一个仰坐而起,满头热汗淋漓。

外头天光大亮,他下意识以为自己是空欢喜一场,但在触碰至手边的书籍时,襄止不住去翻看,书籍里头着墨不多,却解了不少他此前的困惑,边角有一节燃烧的枝条,上头跳动的火苗让他不由得欣喜。

襄发觉自己昨日救下的老人居然不见踪影,石屋并不大,一眼可窥全貌,对方伤了脚怎么能轻易挪动?再一多想,他登时清醒过来。

自己真如传言说的救下神仙得福报,他连忙起身朝门外天地拜竭,诚心祷告,随后捧着火苗往祭祀处而去,给老祭祀烧了一顿烤肉。尝过烤肉的好滋味,老祭祀大手一挥圈出地方以供火种,朝部落里宣扬。

茹毛饮血的烈山部族因的天降神迹骤然拥有神火突然迅猛发展起来,但却未藏污纳垢,并未拒绝来求火之人,这是襄告知老祭祀,他们若不为人族造福,自私自利,神仙将会回来惩戒他们。

人族记忆深处都敬重神仙,既是神仙传言,他们自当谨遵旨意。襄之后便专注在药草上,划分出常见药草的功效,内服外敷的法子,从鬼门关前拉回不知凡几的生命,其中便包括牛的父亲--止血及时,救了他被野兽撕咬见骨的伤口。

因此,襄在烈山部落一时得到无数人的尊崇,如牛的母亲,为感念对方的不计前嫌,她亲自捧着一兜子的紫实送上门,纳头就要叩谢。

“您不必如此”襄摇了摇头,将人扶起来道:“我从未怪罪过您,救治劼,也是我的本分”

他看的透彻,牛的母亲却愣不住红脸:“唉,到底是我眼皮子浅,太过计较长短了”

回过头与左右邻里攀谈起来,眼中不由得含着敬重:“襄不愧能被神仙选中,当论心胸,咱们部落无人能及他”

襄并未终身都留在烈山部族,为的感念奉行神仙的嘱托,在烈山氏如日中天成为大部族的时候,他毅然向族中长辈辞行,背负行囊游历,将药草、火种传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