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蹊扫他一眼,问:“都要过年了,你院子打扫完了吗?”
“没。”沐轻云泄了气,拄着下巴叹道:“有那个功夫,还不如我多卖两张符,好请个人打扫打扫。指望我动手?还是免了吧。”
一顿锅子吃的热热闹闹的,其实在场大多数都是内功深厚,除了郑夫人,便是年岁最小的谢灵毓在冬日都不会感觉太冷——这是常态。而被南方的冬日冻的瑟瑟发抖的沐轻云俨然是内力高深者中的败类。
酒过三巡,哈哈傻笑的郑则被郑夫人一把拧住了腰间软肉,二人撑着伞回去了。
沐轻云拿着根筷子在碗上敲着吟着小调清歌,由仪倚着凭几把玩着小巧的青玉酒盅,看着沐轻云迷迷瞪瞪的耍酒疯,忽然笑了。她对着谢灵毓招了招手,示意她到身边来。
谢灵毓乖巧上前,凑到由仪身边低声询问道:“师傅?”
由仪摇了摇头,抬手在谢灵毓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忽然轻笑两声,胡乱摸了一把她的头发,道:“去吧,最近风雪大,人爱犯懒,功课可不能忘了。”
谢灵毓有些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乖乖巧巧地答应了一声。
“好了,时候不早了,睡吧。”季言蹊见由仪脸颊酡红,神态疲倦,便笑道:“喝醉了,早些睡吧,不然明儿一早起来要头疼的。”
由仪仰头看去,忽然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柳眉轻挑,眼波流转间都是无限的魅惑,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潇洒恣意:“季言蹊,你说,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呢?”
不等季言蹊回答,便轻笑着道:“是喜欢我——银针扎人比较疼?打人下手比较狠?剁骨头能一刀下去将菜板分为两半?”
“还是——”她慢慢伸手向下,拉着他的衣领往下用力,扬起脸在他额头上落一下一个吻:“还是因为我心地善良貌美如花医术精绝呢?”
“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她眯着眼睛,神秘兮兮地问道。
季言蹊腾地一下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半天,忽然正色道:“我喜欢你,喜欢你每一处地方,喜欢你的所有,无论你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身份来历,我都钟情于你一人,终其一生,我要与你长相厮守。”
由仪笑了,一面伸手在他脸上慢慢划过,一面挑眉道:“我,秦由仪,江湖上最大情报组织的幕后主人……原来是可以成为的。”
季言蹊轻笑一声,顺着她的话问道:“那为什么没有成为呢?”
由仪色眯眯地笑着,一面摸着他光滑的脸,摇头叹道:“一见美人兮——忘俗!”
沐轻云口中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谢灵毓目瞪口呆地看着由仪的动作,脑中满是乱码。
由仪却毫不在意这些,她爽朗地笑着,一面最后给自己添了一盅青梅酒,酸酸甜甜的滋味落肚,她眯了眯眼,轻笑着拍了拍季言蹊,慢慢起身。
季言蹊被调戏的一愣,就在一边看着她直挺着背一步步往出走去,直到那一抹身影在转角处消失,屋里的人还隐隐能听到她慢慢吟诵唱着:“窈窕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