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蹊正有些摸不着头脑,由仪只道:“怕是疫病。”

季言蹊吓了一跳,难得露出几分惊慌来:“已有章程了?”

由仪点了点头,又道:“只怕明儿我得跟着下乡村了。”

季言蹊狠狠拧了拧眉,问:“到底有妨无妨?”

由仪轻轻笑了一声:“我的身体你还不知道?康健的要命,寻常壮汉三五个也不是对手,何况小小疫病,况且此时看着也未必十分严重,只是怕出意外罢了。”

又道:“这边儿得早做反应,但离封城还差些日子,这折子州府一层层的报上去,等到了中央不知还要多久呢!咱们这儿的闻大人许会给家里人寄信,捅到圣人面前也能快些,但纵使这样,离朝廷的支援过来也还要好久,城中大夫总共就这些,也得周转这,也不能把乡下落了。明日是我与红姑、郑大夫和他家学徒分路去下头村庄,霍伯坐镇城中,若有上门要看病的,寻常病症让他去找周大夫,若有发热等状就让他去找霍伯吧。闻大人在城中圈了十几所空置的大屋子,霍伯这些日子就在那儿了。”

季言蹊听她絮絮叨叨的嘱咐着,忽然道:“明儿我与你同行。”

“是有县衙的人随行的,安全得很。”由仪只当他是担心自己安全,于是无奈笑道。

季言蹊道:“我不是担心你的安全,是怕你忙不过来。红姑娘和郑大夫他们都有助手学徒,你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你?我随你去,也能帮你些许。”

由仪听了一愣,然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也罢,就这样吧。”

又问道:“家里还有多少炭了?要入冬了,得多备些,再有柴火也少不得。”

季言蹊道:“还能有个几百斤,前儿徐大爷家的炭我给包,就在地窖里堆着呢,足够烧一段时间了。柴火好办,一吊钱能买几大车了。”

由仪叹道:“再买些吧,怕是要涨价了。”

天快擦黑了,由仪加紧联系了常合作的药材商,管他订了些药材,又缝了两个装着药材的荷包药囊来。

这些药材过些日子会由县衙发放给百姓,倒不需他们操心。

这病发现的早,如今还不算极为紧急,至少镇子里发病的人并不多了,如今就是能瞒一时是一时了,只是一个个村子的排查动作大,只是也瞒不住了。

荷包无需花纹,只要针脚细密地缝上,由仪手快,眼神又好,赶起来的速度极快,倒也加紧赶完了,只是普普通通的面料,没个花纹绣样的,并不精巧。但季言蹊却颇给面子地戴在腰上,看起来极为欢喜。

她又叮嘱季言蹊将买回来的线和布料都用开水滚滚地煮了,然后放在特意搭的火炕上炕干,夜里点着灯熬着夜赶出了许多能掩住口鼻的类似现代口罩一样的东西。

难得季言蹊有耐心,做东西针法虽然不熟练,却也尽力细密些。